长渊叹息:“你误解人的功夫,确实是一等一的好。”长渊摸了摸尔笙的头发,“我很早以前便找到你了,只是,你不曾识得我。”
“胡说。”尔笙道,“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长渊默了默,终是没有把自己被打成一条小蛇这件极其难堪的事告诉尔笙。
他是龙,再是被囚禁了多久也有一个上古神龙的骄傲之心,然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尔笙误认为是蛇,这着实是一件让长渊丢脸到家的事,他岔开了这话,不再继续深入探讨。
“我……此前的追兵没被我斩糙除根,我想他伤好之后定然还会来找你我麻烦,索性就隐藏在暗处养伤,一直未曾现身找过你。”
尔笙呆了呆:“如此说来,长渊一直在我身边咯?”
“嗯。”长渊认真的点头,唯恐尔笙不信。
尔笙兴冲冲的握了长渊的手:“那我会读书写字你都看见了吧,我还学会了画画和弹琴,虽然夫子说我做这两样没有天分,但是我却觉得我做得很不错,改天我再给你画画,再给你弹琴好不好?”
长渊怎么会没见过她画的画,怎么会没听过她弹的琴。他知道夫子说尔笙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实在是夸奖了尔笙,但是丑又如何,难听又如何,都是尔笙献上来的宝,长渊断然不会拒绝的。
见长渊点头,尔笙更是开怀了:“我会很多法术,会驾驭一鳞剑,改天我都一一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长渊一味宠溺的答应她:“好。”
“那前些日子辰渚与我表白,我把他收了,你说好不好?”
“好……”长渊顿了顿,手指不自觉收紧“怎么收?”
尔笙自然而然的说道:“自然是当妖怪收掉啊,我已经有长渊了,要他干嘛,他现在只是对我表了个白,我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若是下次他再来扰我,我们便一起把他像妖怪一样打发掉,好不好?”
长渊郑重点头:“甚好。”
有了长渊的陪伴,这无日月无生灵的荒芜之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尔笙一直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这三年生活的点点滴滴,第一次和师姐出去除妖,第一次看见师父和师姐吵架,第一次与别的孩子一同在学堂上念书写字,第一次写小话本子拿去给同学传阅,然后不甚被夫子收掉了。事无巨细,不管长渊知道不知道,都一一讲给他听。蛮横而霸道的要长渊分享自己这几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尽管尔笙与长渊讲的这些事长渊大都亲眼见过,但是他依旧听得十分认真,那些平凡无奇的事放到尔笙嘴里就忽然变得有意思了。尔笙似乎很有与人讲故事的天赋,一如在万天之墟里给他讲故事的司命一样,每一件细小的琐事,放到她的嘴里永远都会变得无比有趣。
在荒城之中是不知外面天日几何的,所以当尔笙讲得口干舌燥仍未见天黑时终于提出了疑问:“长渊,你知道现在多少时辰么?”
长渊摇头。
尔笙一呆:“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出来太久师父师姐会担心的。”
“要自此处出去怕是不那么容易。”长渊道,“至今,我尚未听过有谁自这里出去过。”
尔笙举目四望,只见四周除了一片无际的黄沙什么都看不见,终是想起了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长渊,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待长渊将此间事端都交代与尔笙听了,尔笙才惊觉现今她与长渊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一来,此处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偶尔刮过的沙尘暴,甚至连雨也不下一颗。二来,此处囚禁的皆是罪大恶极之徒,他们在被关入无极荒城之前应当都曾是一方霸主或说都是有大本领的人,这种人大都脾气不好,被关进荒城以后,没了管制,对外面的世界确实没了威胁,但是在荒城里就成了横行霸道无人收管之徒。
现在没碰到还好,若是以后碰到了,她与长渊又要怎么和别人去相处……
一直与人打架么?
尔笙很是忧虑,但长渊却表现得很是淡定,他平静道:“若是以武力取胜,便无需畏惧。”
尔笙已不是小时候什么事都傻傻相信长渊的尔笙了,她好歹也知道分析事情的利害。她知长渊厉害得应付一两个或者十来个对手不是问题,但对方若有成千上万人呢,彼时长渊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就此被人暗算了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尔笙愁眉不展之际,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找到了沙漠之中的尔笙长渊两人,初时尔笙还以为对方要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拉着长渊便要开跑,等那一队士兵在他们身后追了长长的一段路,尔笙才算是弄清楚了,这些个士兵是荒城城主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