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好像之前确实是看着了一个——只不过一晃就不见了,我们也没太能看清,也拿不准究竟是不是兄弟要找的那一个。”
那家丁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却也稍稍放下了戒心,思索着缓声应了一句。穆羡鱼却并未留意他作何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冲着那一片黑暗缓声道:“那孩子很显眼,身后有一条尾巴,头上还有两只耳朵……”
他的话音还未落,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挣扎,还伴随着铁链碰撞的闷响,叫人心里莫名的跟着一沉。那家丁闻言却不由失笑,摆了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妖怪我见过,可也不长得人不人妖不妖的那个样子。照你那么说,妖怪在大街上岂不是被人一抓一个准,那还不都被关起来了?”
“到也是,其实我们也是听管事说的,心里却也不怎么相信就是了。”
穆羡鱼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只是朝着他拱了拱手,郑重地道了一声谢。那家丁却也是十足的好脾气,笑着摆摆手道:“道谢倒用不着,都是穷苦人出身,我也知道挨饿的滋味。我本来是看你们两个可怜,想着能帮一把就是一把,却没想到二位也是有身份苦衷的人——既然你们不便暴露身份,倒不如还是试一试我方才说的法子。等一会儿王爷就来审那个妖怪了,你们趁机喊一喊,兴许能被放出去。”
“多谢这位兄弟——还不知道兄弟叫什么名字?等我们出去了,定然报答兄弟今日援手之义。”
穆羡鱼点了点头,见着那家丁转身就要走,忙又追问了一句。那家丁却只是憨厚一笑道:“我们这种人哪有什么正经名字,他们都叫我石头,这位兄弟已给了我银子,算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又哪敢要什么报答?你们的名字定然不能随便报出来,我也不多问了,你们自己小心些,那妖怪厉害得很,千万被被他给吃了去,我先出去了。”
他说完了话便快步离开,显然颇为忌惮那只被锁在深处的“妖怪”。地牢的大门才被合上,小花妖便快步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小哥哥,这牢笼的深处关着一个有金系力量的人,他的气味和飞白有些像,说不准就是他的什么亲人……”
“我方才尝试着运功的时候,也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方才我有意出言诈他的时候,他的反应也确实不小,兴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穆羡鱼略一颔首,望着面前生铁浇筑的牢门,却又忍不住头痛地轻叹了口气:“只不过——我现在就算是想和他说上两句,好像也不大容易出去……”
“小哥哥应该已经能做得到了的!”
小花妖略一沉吟,目光便忽然亮了起来,拉着穆羡鱼的手放在了牢门上:“金生水,按理说这种东西拦不住水系修士才对——小哥哥可还记得刚才收起那些人身上的寒气时是怎么做的吗?对这些铁栏杆试一试,应该是可以成功的!”
“成功的意思是……”
穆羡鱼按着他的话将手放在了栏杆上,下意识催动了体内的力量按照记忆里的路子运行一周,却还不待反应过来,手上便猝不及防地握了一空。有微不可查的一丝力量顺着掌心汇入体内,铁粉扑簌落下,面前的牢门居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少了一根铁柱。
“这样可就不好解释了,等大哥来了,我难道要跟他说这根柱子被我吃了吗?”
穆羡鱼愕然半晌才轻叹了一句,头痛地望着面前大致已足够一人钻出去的缝隙,终于还是决定暂且不管这些叫人头痛的心烦事,先去看看牢笼深处关着的那个金家人再说:“罢了罢了,实在不行就和他说我们确实是饿得不行了吧——走,我们先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妖怪’去。”
两人轻轻松松地从那个缝隙中钻了出来,由墨止的花瓣引领着一路往黑暗中走去。眼看着前面越来越黑,墨止手中却忽然亮起了一团柔和的莹莹白光,又将其中的一团踮着脚递给了穆羡鱼:“小哥哥,举着这个就能看得到路了!”
“好厉害——这花原来还能照明用吗?”
穆羡鱼讶异地将一束花接了过来,在面前一照,果然便已能看得清楚了前头的路。他们的两侧竟都是空着的牢房,一路往最里面看过去,便见到了其中的一间外头贴得尽是符纸。两人快步走了过去,里头果然关了个衣衫褴褛的人,一见着他便猛地扑到了门上:“快说——我儿子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了!”
“放心,你儿子在我家,他现在很安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如果真想救你儿子的话,你最好老实回答。”
那人狐疑地盯着他,眼中尽是警惕提防,退了两步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我儿子没事,有什么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