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哥哥居然能理解草木系妖怪的感受,小花妖忍不住感动得眼泪汪汪,用力地点了点头。才要再多说几句,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两人仿佛已经离题甚远,连忙将话题给扯了回来:“然后先生还说,这种时候不要惊慌,只要努力运功把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就好了——如果自己实在吃不下,还可以再转化成下一种发泄出去!”
“下一种还是算了。我要是敢在这屋子里头放把火,父皇没准就能把我在火上烤熟,沾点盐直接吃下去。”
看着满墙琳琅满目的字画,穆羡鱼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后一个选择。艰难地扶着剑架盘膝坐下,就被自己硌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墨止,帮我护一护法,我先看看有没有改善再说。”
墨止连忙应了一声,全神贯注地替小哥哥提防着四周。穆羡鱼定下心神盘膝运功,尝试着将身上淤塞的力量疏导开来流转周身,果然觉得仿佛隐隐松快了不少,心中不由也暗自舒了口气。才打算继续催动着那些力量转化成水系,心中却忽然莫名一动,本能地睁开了双眼,就冲上来了个极端古怪的念头。
“小哥哥——怎么了?”
墨止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关切地询问了一句。穆羡鱼却只是蹙了眉轻轻摇头,迟疑了半晌才道:“我方才是有他们两个一起认主了的感觉,这一剑一匕也确实都化入了我的体内,可是刚才那龙鳞匕却和我说——它应该是认错人了……”
“法宝也会认错人的吗?”
小花妖还没到能够拥有法宝的级别,闻言不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追问了一句。穆羡鱼托了下颌沉吟半晌,才思索着点了点头道:“倒也有可能,就像我大哥捡了我的龟壳,也多少能当做法宝来用一样。他们应该是靠着血脉认主,总会有认错的时候……可现在真正重要的问题,其实不是它究竟是不是认错了,而是我要怎么才能把它给放出来?”
这一回连博闻强识的小花妖也没了主意,为难地摇了摇头,尝试着戳了戳小哥哥的丹田,就被穆羡鱼面色诡异地一把捉住了手腕:“不不——墨止,不要戳,听话……”
两人还不及想出来什么办法,就有一道血色虚影自他丹田之内窜了出来。那虚影仿佛并不能离开他身体太远,只是在空中凝成了个匕首形状的虚影,不住地窜上窜下转个不停着,显然是在表达着某种十分激烈的情绪。
“小哥哥——他在说什么?”
墨止望着那柄龙鳞匕的虚影,好奇地问了一句。穆羡鱼的神色不由带了几分诡异,仔细理了理心中充斥着的繁杂噪音,才轻咳了一声道:“它说得太快了,加上巨阙一直在打岔,我也听不大清。总归大抵就是在质问我,为什么我明明有龙气有水脉,却偏偏没有皇运加身。害得它明明只能附着于下一任帝王,却不小心被我给骗了——你也不要一直骂我是骗子,我哪里知道你居然说认主就认主啊……”
他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那一柄龙鳞匕说的,可那一道血色的虚影却只是在原地怔了片刻,便愈发恼羞成怒地上下晃动了几次,竟作势直冲他胸口刺了过去。
墨止心中不由一惊,正要扑过去拦住那来势汹汹的虚影,穆羡鱼袖中的龟壳反应得却比他还要更快些。径直腾空而起,便将那一抹虚影给吞噬了进去。
“原来——这还是个可以用来防身的法宝么?”
穆羡鱼不由微讶,揽住了小家伙安抚地揉了揉脑袋,便将那龟壳收入了手中:“看来我当初确实不该因为不好看就嫌弃它,依着这样的本事看,当初就算是被那攻城弩当头轰上一次,只怕都未必有什么要紧的……”
墨止也好奇地接过了龟壳,翻来覆去地仔细研究了一番,却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离奇的是,自打那一抹虚影被这龟壳纳入其中之后,穆羡鱼身上的诡异感觉却也仿佛不再如方才那般顽固,将力量运转周天,便顺利地将淤塞在经脉与丹田之中的金系力量化归自身,那些个不该硬起来的地方也总算是平复了下去。
总算消退了那一份其妙的感触,穆羡鱼不由松了口气,却也再不敢再在这里多留。凭直觉收拢了些个看着值钱的东西作盘缠,就领着小家伙快步离开了这间仿佛危机四伏的屋子。
侍卫们依然守在外头,一见这两人居然都两手空空地出了门,便关切地快步迎了上去:“三殿下,内库中那么多的宝贝,您就什么都没看得上吗?皇上特意嘱咐了,说叫您多拿一些,将来万一在外头没有钱用,还能当掉了换些银子……”
“由此可见——父皇对我这个禄存星转世,还真是没有半点儿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