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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在重芳柔和重令博间,她已经做了选择。

重芳柔恨得双眼冒火,但她明儿就要进沈家的门,如果此刻不低头,怕是到了沈家更加难过。可她若此刻向那孩子道歉,岂不是认了她是“骗子”这一说法?

重芳柔全身紧绷,语气生硬的道:“这事儿和我无关。我本也没有骗人。太太莫要因为旁人随口几句掰扯就……”

沈太太忽地高声打断了她,与梁氏说道:“哎,大太太,先前不是说给孩子们上药的么?我看如今时辰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伤口就要更厉害些。不若赶紧去吧。”直接把重芳柔未曾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梁氏应了一声,让丫鬟们在前引路,又让向妈妈带了沈三奶奶还有沈琳先去木棉苑歇会儿。这才侧首和沈太太说话。沈太太手里牵着沈玮,与梁氏说了几句话后又转向了郦南溪,问她近日来的身体恢复状况。古妈妈则带着重令博和重令月跟在后头。

只重芳柔一人被孤零零的撂在了后头,无人搭理。

因为不过是个妾侍而已,所以重芳柔的“嫁衣”是桃红色。且,没有吹奏的喜乐,没有往来的宾客。仅有后门的一顶小轿将她接走。

重芳柔离家的时候,旧宅那边来了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妈妈,却并不是最得用的吕妈妈。二太太和五姑娘没来,只六姑娘重芳婷来送了送。家中男丁均未出现,郦南溪与重芳苓更是没有露面。

郑姨娘握着重芳柔的手,哀戚的叮嘱她许多。

重芳柔却是狠狠的甩开了郑姨娘的手。

——主母不在,反倒只有姨娘来,这让她颜面何存?沈家来接她的仆妇已经在窃窃私语了,偏偏姨娘还拉着她絮絮叨叨。

重芳柔愤恨不已,怒瞪了郑姨娘几眼,警告她不准再这样,这就转过身去,昂首挺胸的随着沈家仆妇而去。

回到木棉苑的时候,郑姨娘哭得像个泪人,上气不接下气。

梁氏不耐烦看到郑姨娘这样哀哀怨怨的样子,直接准了她三日的休息,让她三日内都不用到跟前伺候了。

郦南溪这两天和重廷川闲聊的时候,将梁氏有意于相看曾家三少爷的事情与重廷川说了。

彼时重廷川正在旁边摆了棋局与自己对弈。听闻梁氏想请那曾文烁后,他眼睛紧盯着棋盘,啪的落下一子,“放心。这事儿成不了。”

郦南溪没料到他说的这样斩钉截铁,奇道:“六爷怎知这事儿不能成?”

“曾家的三少我曾见过。”重廷川道:“虽读书刻苦,却为人清高,不谙人情世故。这样的人,太太看不上。”

郦南溪听闻后应了一声。看他下棋,忽地记起来自己当初还存了心思想要让他用棋艺赢了范老先生,借此来请了老先生去教习重廷晖。

虽然重芳柔做了这些事情后范老先生肯定对重家人的印象不太好。但如今时机恰当,郦南溪就把这事儿说了。

重廷川那日收到她的信后就知道了她的打算。只不过这些天一直没有提起此事。如今见郦南溪问起,他就说道:“范老先生极其看重学生的才华,也看重学生品质。如今沈三少爷已经未再跟他学习,他身边学生空下了一个,倒是可以为廷晖争取一下。不过,比棋就罢了。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那日沈青河和重芳柔之事虽说外界不知晓,但范老先生就住在沈家,且那日正好是他的寿辰。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如何不知?沈青河虽然以前也没有收心,但他好歹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且还和范老先生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会改好。谁知一转眼,他就在老先生寿辰那天做出了那般的举动。事情闹的太大。范老先生第二日就言明不肯再教沈青河了。

郦南溪听重廷川松了口,就知道他果真是疼爱重廷晖这个弟弟,也知道自己当初写信问他这个是做对了。

她笑着揽住了重廷川的手臂,“不知六爷作何打算?说与我听听,或许到时候帮得上忙。”

重廷川将手中棋子落下,拉了她将她按在对面,“不若现在你陪我对弈几局罢。”

郦南溪花艺极其出众,棋艺却只能算是一般。如今这样被赶上阵,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战。出乎意料的是,三局下来,她居然胜了两次。即使知道重廷川在让她,心里还是很有些高兴的。

看她开心,重廷川的心情就很好,拉了她的手一同到桌前饮茶。

茶方才过了一巡,就听郭妈妈在外说道:“爷,老太太那里遣了人来请您过去用晚膳。去还是不去?”

因着这天是重廷帆从国子监回来的日子,所以老太太在香蒲院里摆了一桌,想着一家人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