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哥哥也到了讨媳妇的年纪,自然要媒婆上门帮他说亲啊。”
执玉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乱麻般的心被这一番话说的更慌了,他也不管延年教育他的礼义廉耻,直接大声地反驳道:“他才不要讨媳妇。”
张大娘不和她见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我就是他媳妇!”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张大娘吓了一跳,等回过味来,看执玉的眼神立马变得嫌恶起来。
执玉懒得跟她理论,气鼓鼓地转身跑了,跑到半路停下来,看到路边的野花开得正盛,他泄愤似的把那簇花拔得一干二净,“什么姑娘,媳妇,一派胡言。”
拔了还不尽兴,他叉着腰,又狠狠踩了两脚。
他继续去找他的相公,去了邻村,找到与延年熟识的几户菜农,他们都说没看见延年,又去了清塘,也不见他相公的踪影。
最后,执玉也没有法子了,栎水就这么大的地方,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延年还能去哪里呢?
他坐在院子里,托着脑袋一直想到天色渐晚,终于想到一个地方——陈澧坊。
延年说过,人痛苦的时候会喝酒买醉。
说不定他的相公会在酒馆里借酒消愁呢!
执玉一想到这个,立马有了力气,他直接施法术到了几十里外的市集,街上还有些人来来往往,执玉避开人流,往陈澧坊奔过去。
可惜店小二也是摇头,说他没见过延年。
“延主簿许久都没有光顾了,掌柜的前天还说要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话说,您是延主簿的——”
执玉完全丧了气,连答话都没有心情,只摇摇头,转身走了。
垂着脑袋离开陈澧坊的时候,忽的听见身后有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小二,来一壶桂花酒。”
执玉回头看,看到两个白衣女子,从未见过的模样,声音却莫名地熟悉,似清脆银铃,执玉仿佛在哪里听过。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女子买完酒,便手挽手朝街外走了,执玉跟上去,那女子脚步飞快,执玉一直跟到空无一人的荒郊,突然停了下来,执玉看到那两个女子手指一动,眼前顷刻出现两道白光,执玉再看时,两个女子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执玉一惊,才知她二人并非凡人,事出古怪,他立马也施法跟了过去。
转眼间到了一片云雾环绕的地方,执玉在迷蒙之中寻不出方向。
远远地望见云雾之上有翠绿尖尖,心中诧然,无端想起他此前昏迷不醒时梦里的那个地方。
竹林,清溪,仙鹤……
他愈发觉得奇怪,刚要朝着那翠绿奔过去,胸前突然架了两把长剑,一柄白玉环镶,一柄五彩漆身,都出了鞘,交叉竖在执玉颈下。
“小狐狸,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正是刚刚的两个女子。
执玉被抓了个正着,想趁机逃开,身子还没动,就被女子左右一齐摁住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竹林里的金雉三百年前可就被你偷了个光,还想来偷什么?”
“三百年前……”执玉一片茫然,却没有忽视女子说话语气里的熟稔。
不是一面之缘的人该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