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炎找到温山京的时候,对方正在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逗留,同行的有十余位亲信。
“谁能想到,堂堂天一门大师兄崔绍,竟然会甘心在这无名山村十年不出,无人知晓。”
他负手立于竹门前,看向院内那背部微驼的身影,声音悠悠:
“不过崔前辈真的甘心?”
“你在说什么?”院内那人面色古黄,满脸褶皱,手上更是老茧、粗糙,一副山民模样。
不!
他就是一个山民。
眼神呆滞、空洞,像是被生活折磨的失去灵性,如行尸走肉一般每日为吃喝而忙碌。
看着温山京,他眼神诧异: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山村突然来了这么一群人,自然引起不小的躁动。
想来小心谨慎的山民关门闭户,不过也有那胆子大、好奇心强的人,悄悄朝偷听这边的动静。
天一门,崔绍。
这些对他们来说极其陌生,但从其他人恭恭敬敬的态度看,村里的老梆子似乎不是一般人。
真是奇了怪了。
“何必。”
温山京轻叹:
“崔前辈应该还不知道,当年你那位妻子回娘家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现今那孩子也该满十岁了吧?”
“……”
山民抬头,嘴角微微一动,古井无波的表情也泛起些许涟漪。
“我听说黄家一直想让前辈妻子改嫁,但那位一直不应,显然还是心中惦记着前辈。”
温山京继续开口:
“我知道紫雪剑的下落。”
唰!
山民勐然抬头,眼中的呆滞、空洞瞬间消失不见,一抹凌厉剑意如有实质透体而出。
明明衣着打扮并无不同,此时的山民却如出鞘长剑,寒光烁烁,让人难以直视。
他目视温山京,声音嘶哑:
“果真?”
“自然。”温山京点头:
“温某可以立誓!”
“好。”
崔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陡然挥掌击向身旁石磨。
石磨足有三人环抱之大,两层石磙重达不知多少斤,在他一掌之下,竟是轰然碎裂,露出内里的长剑。
“铮……”
宝剑铮然跃起,落入崔绍手中,剑身轻吟,似乎在位自己尘封多年再次现世而雀跃。
“姓温的,你想让我对付谁?”
“请上马车。”
温山京躬身一礼:
“我们详谈。”
…………
马车宽广,八人团座都不会觉得逼仄。
崔绍上了车,除了温山京、柳梦炎,场中还有一位模样俊美、眼神妖异的中年男子。
“天一门。”
男子轻笑:
“听说当年的天一门大师兄在门主接替大典的前一夜弑师,携传承至宝紫雪剑逃走。”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那位主人。”
“何兄请慎言,此事另有缘由。”温山京摇头,同时伸手一引:
“这位是来自凉州的飞星手何砚何大侠,一手飞星摘月手堪称一绝,崔前辈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
崔绍缓缓点头:
“妙贼何砚,崔某多年不问江湖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飞星手的绰号。”
“哈哈……”何砚朗笑:
“早在几年前,何某就已金盆洗手,不再做那偷鸡摸狗的买卖,不然何至于手头紧张。”
说着,摸了摸一旁的金锭。
托盘上有着三十枚金锭,每一枚都是足十两纯金,按现在市价去换的话,可换白银四千余两。
即使按官价,也是三千两银子!
这笔钱,就算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也是不菲。
而这正是请他出手一次的报酬。
“这位是柳梦炎柳兄弟,两位认识一下。”温山京看向柳梦炎,点了点头,音带希冀问道: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