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应了一声,在星珲唇上轻轻啄了啄,起身朝门外走去。
星珲看着苏朗的背影,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薄毯,他在这一刻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如此期望九州能一直太平长安。
朝晨时分的南山仍有些水雾朦胧,颖海的车队沿着官道一路往城外行去,晨起街上人少,饶是如此,这支护卫森严的队伍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此前也有人隐约听过风声,老颖国公七十大寿将近,颖海的二公子从南山请了尊金佛回去祈福祝寿,羡艳苏家大手笔的有,暗中眼红的也有,不怀好意的更有。
护卫锐利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街角人影身上扫过,低声向苏朗提醒。
还没出走出城,这已经是第三波一路跟着他的眼线了。
苏朗冷笑一声,巴不得他们来,越多越好。
许是时辰尚早,出了城官道上愈发人烟稀疏,两旁的树林被风拂过,树梢的一滴水珠颤颤巍巍地挂在叶尖,可惜躲过了轻风却没能躲过长剑出鞘掀起的如虹剑气,在雨过天晴后的第一缕阳光中,被斩碎成一片水雾。
一滴血悬于刀尖。
苏朗在南山城外十里,终于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第一波“劫匪”。
叶星珲站在南山内寺禅院门口,朝东方静静凝视了一会儿,收敛了低沉的情绪,抬脚走了进去。
清和长公主穿戴整齐坐在床榻上,气色已经比前两日好了许多,见星珲进来,忙让人搬来凳子。
尽管知道星珲他们有安排,清和对太后的事仍旧放不下心,斟酌着语气又问了两句,她显然还是没有打消随时把她自己推出去,承担杀死太后罪责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