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仙会”是上三层才有的重大盛会,每百年一次,凡上三层的神仙都可参与,而一个月后,正要举行这百年的大会。
几位老神官立马被引开了注意,或许并不是都被引开了,只是言术的态度,让他们不敢逾界。
一群人兴致盎然地讨论起来,言术平静地坐在一旁,侧耳倾听,一副虚心受教模样,时不时还侧身为九娘夹个菜。
九娘什么都不用做,强打起精神埋头苦吃就行——虽然食之无味。
其他人则明显不同,他们本也不是来吃饭的,吃饭只是陪衬,喝酒聊天才是正事。
这一桌子,除了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九娘,就是气场强到谁都不敢多看的二殿下参铄身,唯此二者,身在其中,心在其外。
最让人佩服的,还是言术,他将泰然自若发挥到极致,话从不多,却总是恰到好处,就连混惯了这种场合的三殿下商乂也黯然失色。
这些年,天界一直有个传闻,说天帝这位七殿下,虽然年幼,且少在外面走动,但天帝老人家最钟意他,有心想让他继承大统。
九娘吞下言术夹给她的水煮蠃鱼,暗暗瞄一眼不动如山的参铄,这两人,一个是儒雅端方的书生,一个是铁骨铮铮的武将,怎么看怎么觉得言术很没希望,除非参铄不想当天帝,否则未来龙争虎斗,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一桌子正气氛和乐,有说有笑,白大人携着两名星君府管事过来敬酒,见了言术,笑容和气地打了声招呼,言术便顺口问道,“怎不见舅老爷跟星君?”
“一大早就跑了,”白大人呵呵笑道,“说是有天君天妃撑场面,两人便去一重天办那人间的婚宴了。”
“原来如此。”两人喝过一杯,又低声交谈了几句。
这些个神官,一个比一个威风,连天帝的鸽子都敢放,九娘暗自叹口气,心道:“若是她也有这本事,如今又怎会受人威胁,让梅子孤零零躺在那冷冰冰的地方等死。”
九娘一边想着一边恶狠狠地咬了口红烧狮子头。
酒宴过半,一名仙娥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才冲到了天帝御座之前,哆哆嗦嗦道:“禀……禀天尊,天、天……天妃她,出事了……”
九娘一怔,来了!
“尔说甚?”天帝陡然站起,四泄的气息压得仙娥喘息不得。
一直板着脸的二殿下参铄快步走了过去,拽着说不出话的仙娥又问了一次,那仙娥才颤巍巍,含泪吐出几个字,“天妃出事了!”
席间众仙神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站起来,围向大殿中央。
参铄则领着一队天兵出去了,没过多久,就抬着血迹斑斑的尸体进了大殿,而后面,还拖着奄奄一息的梅子。
刚才还一片沸腾的酒宴,立马安静了。
众目睽睽之下,九娘故作镇定地紧咬下唇,扭开了头。
天帝一见到天妃染血的尸体,就颓然坐了回去,好半晌没能说出话。
“启禀父君,我们赶到时,天妃已经殁了,身边只有这位受了重伤的小妖。”参铄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