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术点点头,赞赏地看着九娘道:“那若是有人将它们毁了?”
“毁了?”九娘一惊,这等宝贝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真是毁了,岂不是万死难辞!
言术轻叹口气:“毁了……”他墨眉拢成小山,困扰地捏了捏手腕,欲言又止。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言术张张嘴,还是摇头道:“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
九娘逼着股劲儿,疑惑地抬头看言术,今日的他,不知因何,越看越怪异,甚至从心底生出一种神圣感。
却又并不强烈,细细去品,似乎又只是肃穆,可看得久了,却又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般,失去反抗的力气。
“或许,可以换个角度,”言术的声音又突然响起,使得九娘瞳孔大睁,“杀了他,真的会使你快乐?”
九娘突然一震,脑中似有黄钟大吕响过,跌宕的思绪渐趋清明,她脱力的后退几步,一不小心绊到凳子,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
九娘伸手在地上撑了撑,没能爬起来。
她有些委屈,干脆撒气般坐在地上,声音闷闷道:“我曾见过一种花,朝开暮败,开放时,如同向阳的小喇叭,肆意生长,生机勃勃,枯败时,又如同相思断肠的美人,蔫哒哒的萎靡在枝叶间,它不惊艳,不张扬,不因无人欣赏就颓然,人们给了它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朝颜!”
言术微微点头,眼神微妙地扫过九娘,道:“不妖不曼,不嗔不怨,朝颜闭晚,一生向阳。单纯且执着,倒确实是好花。”
“正如殿下所言,”九娘吸了吸鼻子,哀叹一声,“我倒是连那花都比不上,心中杂蔓丛生,好的坏的,参差不齐,既盼着大家都好,也妄想实现一己之私。”
言术跟着叹气,道:“世间本无双全法,总要做出适当选择。”
“谁教我选择了,”九娘猛然转头,眼眶有些微红,激动道,“二重天的妖怪们,只会对对自己好的好,而想要杀害他的,统统都会杀掉。”
带着淡金色光芒的温暖力量轻轻将九娘包裹住,紧接着缓缓将她送到椅子上,然后化作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背上温柔的拍着,直到九娘的情绪彻底放松下来,言术才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以杀止杀只是无奈之举,生命可贵,若有其他解决法子,九可愿一试。”
“自然是愿意的。”
那股力量最后在九娘额头轻轻点了点,就像是佛主点化执迷不悟的众生,然后彻底消散开去。
言术又道:“你且跟朱昶比试一场,若他输了,就让他回三重天重新来过,但倘若你输了,这首元居,也留你不得了。”
窗外突然一声惊雷,磅礴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言术皱了皱眉,转头去看窗外,九娘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窗外的情景离她很远,如同隔着一层薄纱。
九娘迷惘的眼神一震,心中一个咯噔,穆然间,清醒了过来。
再看身前,本已消失的朱昶正跪在起初她看见那处,双股颤颤,面如菜色。
而一旁的食神府侍卫们,更是惊恐万分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