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夫人听了这话,唇角微微弯起,嘴上却假惺惺道:“夏氏心肠歹毒,竟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无论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只是,她到底生了几个孩子,倒不好这样做……嫂子看,我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让她有生之年再不许回来,如何?”
“我儿被她害得名声尽毁,她还想去庄子上悠闲度日?”承恩公夫人柳眉一竖,显然对长宁侯夫人的安排一点儿也不满意:“难怪这夏姨娘有恃无恐,原来竟是仗着生了几个孩子,便是犯了错,也不必担心会被重罚呢!好,好得很!既然你们不肯为嘉姐儿主持公道,我这就带着嘉姐儿回家去,请老爷为我们做主!”
“嫂子莫恼,若是嫂子觉得这惩罚轻了,将夏氏打发到寺庙去,为嘉姐儿祈福可好?”
“免了,她的祈福,我嘉姐儿可承受不起。她别在佛祖跟前诅咒我的嘉姐儿,我都谢天谢地了!”
“那嫂子想如何?夏氏的所作所为虽然可恶,但我总不能要了她的性命去。”长宁侯虽恨夏氏给自己惹祸,却也无法看着夏氏断送了性命。
“也罢,如你所言,那夏氏毕竟是你表妹,且又是你几个孩子的生母,你无法下狠手处置她,也在情理之中,我也不欲出面做这恶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不可逃,只让她轻轻松松地过活,我是不答应的。你若果真有心赔罪,便把她送到我的庄子上来,由我来安排,如何?什么时候我们嘉姐儿消了气,我就让她回来。”
消气?那是别指望了,刘希嘉恐怕能恨夏姨娘一辈子。
长宁侯夫人见长宁侯不曾说话,心里头明白,长宁侯已有些意动,只是顾虑着将自家姨娘送到别人庄子上名声不好听,于是劝道:“侯爷,嫂子说的这个法子,我看极好,既可让夏姨娘明白其过错,又不至于对其惩罚太过。当然,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咱们对外要有个妥帖的说辞才好——就说夏姨娘身子不好,需要去庄子上静养如何?”
说到此处,长宁侯夫人看向承恩公夫人:“我记得嫂子恰好有个带有温泉的庄子,若是将夏氏送去那个庄子上,料想旁人不会怀疑什么。”
“将她送去哪个庄子我倒不在乎,只是妹妹和妹夫得明白,我断然不会让她去享福的。”
“这个自然。夏氏到底是做错了事,凭嫂子如何罚她,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和侯爷都不会过问。”长宁侯夫人笑得一派温婉。
“既如此,那就这么着吧。”
这时候,忽然有下人来禀:“侯爷,夏姨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长宁侯夫人冷冷地道:“她做下这等事,竟还有脸来见侯爷?将她拖下去。”
横竖对夏姨娘的处罚已有了定论,长宁侯夫人自然也就不必再顾忌着太夫人忍让夏姨娘了。
“夏姨娘说,她有十分紧要的事,要当面禀明侯爷——与那丁香茶之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