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怀霜自己也不清楚,且最近看闲书的经验,告诉她“情”这种东西,向来不知其所起,冷不防来了,便是来了,让她从此深深地跌进去,爬不出来,却又求不得。

于是她抚着龙鳞,故作生气道:“在你眼里,为师竟是这么没定性的人?”

游倾卓突然笑起来,蹭了蹭她,伏在她颈间。

“我是师父第一个喜欢的人么?”

“自然是。”

“那师父之前在浣衣河畔,被我渡气时的那个吻,也是初吻咯?”

褚怀霜被她问得脸上滚烫,莫名觉得有些尴尬。百来岁的人了,每天作画又喝酒,还跑到酒肆和风月场所内玩闹,初吻却给了个毫不相干的少女。

见她又害了羞,游倾卓把冰凉的手掌一齐按在她双颊上,郑重问:“师父……怀霜,你悔不悔当时和我结了缘?”

褚怀霜莫名其妙,揉了揉她的龙角:“我为什么要悔?”

“如果没有我,以你的身份和境界,想必会有许多大家族找掌门谈婚事。”游倾卓捻着手边的一缕乌发,“到时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玄仁宫,都好。”

褚怀霜更不懂她的意思了,一把搂紧她,急急道:“突然说这些干什么?你又要离开我?!”

“怎么会?”游倾卓却笑得开怀,小口微张,凑过去与她碰了碰,又抚了抚狼耳与狼尾,让她慢慢安心下来。

“你不悔,我很高兴。”她轻声道。

褚怀霜却是不大放心,沉下脸,严肃道:“倾卓,上辈子和这辈子,我都不曾悔过和你相爱。我当年殉情,便是打算与你同死,黄泉路上有个伴,如若转世,兴许还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