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千年,她曾经的道侣依然是这样易怒的脾气,却又不再是数千年前的沈胥。

——也许,在沈胥锁她在海、夺她妖元飞升上界的那一日,名为“沈胥”的眷侣,在她心中便已永远地逝去了。

“再过半个月,你便要道消身殒了,阿胥。”溪云平静地道,“作为你曾经的道侣,吾会守着你到最后一刻。”

“谁稀罕你这假惺惺的忠诚!”沈胥冷笑,“你要是真将我当曾经的道侣,为什么不立即用‘毓苓血’医治我?哪怕经脉寸断,你的血也能将我治愈,不是么?”

溪云也笑起来,悠悠道:“吾若用血将你治愈,你要再次夺走吾的妖元,潇潇洒洒回到天上,继续做你的妖君么?”

“胡言乱语!”沈胥怒道,“你我道侣一场,早已知道对方的品性,你怎好用这样恶毒的念头揣测我?!”

“吾曾将你视作亲密无边的道侣,你却将吾当作飞升用的垫脚石,用完即弃,将吾锁于海底数千载,以凶阵困吾,恨不能将吾杀死。”溪云缓缓道,“沈胥,吾从未将你视作负心人,是你让吾不得不信。”

“至于‘毓苓血’,吾不会再给你用了,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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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坠海后,泷诏只等了几个时辰,识海中便响起玄龙的声音。

“吾的道侣已在海中休眠,吾会和数千年前一样守护她,让族人们勿要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