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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句是如此的温柔,后一句却是歇斯底里的惨叫。这要是前后一致的话,顶多就是觉得脑仁儿生疼,搁在如今却只给人一种“这傻鸟终于疯了”的感觉。

太蛋疼了。

有了昨个儿的经验,孟秀才都没问周芸芸,只立马起身穿衣穿鞋,先去灶间寻摸了点儿吃食给鸟祖宗摆上,这才回过头来收拾自己。

周芸芸特别羞愧,简直就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有啥法子呢?

谁叫这傻鸟是阿奶给她的陪嫁呢?谁叫这傻鸟是她作死捡回来的呢?谁叫……

自己作的孽,跪着也要作完。

万幸的是,也许是习惯了某种夜间运动,尽管周芸芸依旧觉得身子骨乏力,却不至于像昨个儿那般完全提不起劲儿来。这不,才半上午,周芸芸就已经起身收拾妥当,还去灶间和隔壁的粮仓瞧了瞧,发觉东西竟还挺齐全的,于是心情不错的下厨做了一顿午饭。

喜宴那日剩下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多,昨个儿吃了两顿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两大块没煮过的腊肉以及两大篮子的各色禽蛋。至于大部分的剩饭剩菜,想来应该是被周家阿奶给收走了,毕竟孟家就他们小俩口,哪怕如今天气并不热,留的多了也一样吃不完。

倒是隔壁粮仓的各色粮食储备格外的丰富,光是大米就有七八种,最普通的大米、口感上佳的糯米、专用来煮粥的黑米等。至于面粉那就更不用提了,十几种那是最少的。还有各色豆子、玉米、红薯、土豆等等……

但凡是能放得住的食材,周家阿奶都拉了不少过来,估摸着若是只他们俩口子,怕是吃上一年都没问题。

——周芸芸还敢肯定,等到了秋收时分,周家阿奶一定还会再送来的。

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周芸芸随口将这事儿说给了孟秀才听。只是话一出口,又担心孟秀才会不会多想,周芸芸正打算解释两句,孟秀才却忽的开了口。

“我在年前赶了几幅字画卖给了张兄,除却置办小院的钱,还余下不少。后来我又写了几幅,待会儿就给张兄送去,回头将银子一并都予了你,想买什么就去买,没的叫你在娘家享福,跟了我却吃苦受罪的。”

听得这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哪怕周芸芸并不在意孟秀才给的家用银子,可在不在意是她的事儿,给不给却代表了孟秀才的态度。

饭后,周芸芸执意自个儿收拾碗筷,孟秀才也不争抢,只道去街面上寻张掌柜,又叮嘱周芸芸若是没事儿的话,大可以去屋里躺会儿,左右柳家两兄弟昨个儿就来过了,今个儿应该是无人拜访的。

周芸芸想着这法子不错,等做完家务活儿后,便又回屋歇了个午觉。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周芸芸还特地炒了点儿米给小八,这是小八最爱的食物,有了它,绝对能安静小半天。

一切妥当后,周芸芸回屋美美的歇了一觉,这一觉直接给睡到了下半晌。

……

待周芸芸从午后小憩醒来,孟秀才早已从街面上回来了,他本人在由厢房改建的书房里写着字。周芸芸过去时,他指了指搁在书房小圆桌上的包裹道:“我把银子都搁那儿了,你先收着。回头用得差不多了,记得要提前支会我一声,我好再去寻张兄。”

乍一听这话,就好像张掌柜是他的钱庄似的。周芸芸好笑之余是满满的感动,一个男人愿意将全部身家都交付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哪怕不是爱,至少也有敬重。

当下,周芸芸便上前瞧了瞧那包裹,看着是不大,入手的份量却是着实不轻。

打开一看,周芸芸才知晓孟秀才方才那句“把银子都搁那儿了”完全不是空话,因为包裹里头俱是银锭子。

仔细一数,足足有一百五十两整。

周芸芸正待开口,又听孟秀才带了点儿懊恼的道:“我忘了日常其实是用不到银子的。改明儿我拿去兑点儿铜钱,省得你多跑地儿。”

“倒是不用着急,我那儿还有点儿碎银子,一般的铺子都是找得开的。”周芸芸笑着安慰道。

其实不单是一般的铺子找得开,像卖猪肉羊肉的摊位也都是找得开,毕竟碎银子多半都是半两二钱之类的份量,哪怕是二两的小银锭,那也是能直接当货币流通的。除非是不开眼的直接拿十两二十两的官银去买东西,那就不是买东西而是存心找茬了。

幸亏周芸芸前两年有跟着周家阿奶卖蛋包饭、鹅蛋仔之类的,对于外头的情况还算了解。再一个,她以往在周家时,也没少找村里的半大小子帮忙做活计,多半都是用铜板结算的,对于这些细枝末节不说有多了解,起码适应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