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之出来的时候见到家中的司机正在与人说话,她没上前就见那人竟是周玉秋,冷然几分。周玉秋看到她这样一个装扮,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扬着下巴,与悠之擦身而过,仿佛是与她并不相识一般。

司机也是有家小的,担心悠之回去说起此事引起误会,因此言道:“刚才那位小姐是过来找工作的,看我在门口,以为我是市府司机,就与我攀谈了几句。”

悠之一怔,随即冷笑起来,倒不是她看不起周玉秋,只是周玉秋没有读过一天书,唯一学过的东西就是伺候男人,除了钱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能来市府找什么工作。就算张侃是个不要脸的,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不过又一想,悠之竟是突然就有几分了然,也许周玉秋本身也不是为了找工作,而是对他们家做出一种姿态。他父亲可是在市府上班的,周玉秋这般表现,她父亲必然是会看在眼里,家中姨娘的妹妹要出来这样讨生活,这对于她爱面子的父亲来说可不好听。周玉秋是在变相的逼迫他们家接受她,亦或者是将她接回去。

想要算计人家,却又要摆出一副自己无辜又清高的嘴脸,这也真是没谁了。

悠之冷笑出来,周玉秋是有两下子。

“六小姐,咱们接下来是去哪儿啊?”司机问道,不知为何,今日的六小姐看起来怪怪的,他竟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话。

“学校,我不上学还要去哪儿?”

悠之下车的时候拎着纸袋子,很快就去厕所将校服换上,等进了门,就见谢安妮正在看她,她回以轻松一笑。

“悠悠。”徐曼宁凑了上来,眼中十分担心,“你没事儿吧?”

悠之细细打量徐曼宁的表情,寻思了一下,言道:“我自然没事儿啊,倒是你,怎么样?”

徐曼宁看悠之没事儿,气愤道:“我也没事儿的,真是的,没想到北平的治安这么不好,好端端的大白天还能遇见打劫的,好在我们运气好,遇到了帮手。”

原来,徐家是这般告知她的,悠之看曼宁没有什么特殊的异样。放下心来,其实想来也是,徐曼宁虽然有时候耳根子软又软弱,可却未必会害人。

此时已经上完一节课了,悠之其实早上就已经为自己请了一会儿假,所以现在来也不算晚。

有同学听到曼宁这样说,担心的问道:“怎么?你们遇见抢劫的了?”

曼宁叽叽喳喳的讲了起来,简直将悠之讲成一个英明神武的女侠客,小姑娘们立刻就将悠之围了起来,问这问那。悠之也不觉得烦躁,只是笑的厉害。

“好啦,你们也不要这样赞扬我,我会不好意思的,不过我与你们说,女孩子还是要有些防身的技能更好,毕竟这世道乱,若是人家抢劫了你,又给人掳走卖掉,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悠之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与这些小姑娘们好好的说一说,“不说为了防身,就算是以后结了婚,遇见那不着调的丈夫,不行也可以动手啊,总归不吃亏。”

“噗,悠悠好坏。”

班级里一时间叽叽喳喳个不停,谢安妮凑在一旁听,突然言道:“悠悠,你那个朋友,离婚了么?”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那个朋友就是张晴心,而她的丈夫,可不就是徐老师。

悠之笑:“还没,不过快了。”她看向了谢安妮,没有一丝迟疑的言道:“我知道咱们班级里有很多人仰慕徐老师,可是你们仰慕归仰慕,可不要被人骗了贞操。”她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讲了出来,“不然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徐曼宁有几分尴尬,可是想到悠悠说的这个话,虽然对象是自家的堂哥,可是这交代总归没有错。因此没有言语,作为人家堂妹的徐曼宁都不言语,其他人就算有心要反驳也是师出无名的。

悠之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谢安妮,就见谢安妮似乎若有所思,她转身道:“好了好了,我们干嘛要说这些啊!”

“对对,不说。”徐曼宁言道,不过很快的,她神秘兮兮道:”我们干嘛要说这个啊,我们说说马上就要到来的秋游吧。我可是知道一点内幕消息的哦?关于过几日秋游的事情。”

明德女中每年的春天和秋天都有一次外出的旅行,春天只是短途,在周边转悠,也不过三日;若是秋日就不同了,十来日的功夫,要去外地。这秋游春游可不是必须参加,因着要交费,也不是每家都能拿出这个钱。因此并不勉强,可饶是如此,去的总是大多数,能来明德女中,大部分还是家境殷实的。因此每次大家都十分期待到底是安排了什么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