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之不知父亲提及此事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想,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这是必然。
“那父亲的意思是?”沈言之率先开口,这些日子家里十分压抑,他每每看都二姐与二姐夫都十分别扭,心中有些看不起,又觉得不知如何言道才是。但是想到二姐的话,又觉得这件事儿二姐说的并不全然都是错的,只是她用错了法子。
沈蕴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桌面,言道:“我已经想过了,总是让老二和老三住在老宅也不是一个好的法子。都已经是新社会,纳妾实在要不得,我看他们现在也都年轻,万万没有道理这样一直留在老宅虚度光阴。我打算让她们离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竟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沈蕴没有什么笑脸,只是淡淡的陈述事实,“这件事情,我就不过去了,安之,你与言之去一趟沈家老宅,将这件事儿处理一下,她们要去哪里,我并不管。她们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从抽屉里抽出两个信封,他道:“我不偏不倚,她们两个女人,离开也不容易,这是两万块钱,一人一万块,只要不挥霍,如同寻常人家生活,也可以用个几年。”
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若是在外找些工作,一年也不过就只能赚个二三百块,这一人一万块,说起来真是一笔巨款了。当然,如若你处处都要求好的,喝咖啡看电影听戏,那么这一万块自然是花的也快。端看是什么生活。
安之与言之对视一眼,他接过了这笔钱,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老宅?”
沈父沉吟一下,道:“越早越好吧,具体的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知晓你也有许多公务缠身。”
安之莫名就勾了一下嘴角,淡淡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他认真,“我是希望早些将此事处理清楚的。”
困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妾室,让母亲难过这么久的妾室,终于要处理掉了么?连一贯冷静的安之都觉得难掩心里的激动。他本是十分责怪二妹撕开母亲的伤疤,可是却不想,倒是真的引起父亲反思了,虽然是坏心办好事儿,但是这好事儿足以让他欣慰。既然父亲是有这个想法的,那么他自然要快些处理。
“若他们不肯走呢?”悠之突然问道,她看向沈父,言道:“若她们不肯走,又该如何?”
悠之拿不准这件事儿,三姨娘年轻漂亮,许是会走。然而二姨娘呢?她年纪大了,又一直都十分老派。
沈父道:“告诉他们三天内搬离老宅,也不用安排人伺候他们了,若他们实在不走……”沈蕴沉吟一下,道:“强行拉出去,沈家在清河镇还有一处别院,若是她们实在无路可走,将他们安置在别院生活。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栖身之所,只是他们如何倒是与我们无关了。以后他们就自生自灭吧。”沈蕴已然想好了一切,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缘来缘去,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大概也就那么多。只这般吧。”
沈家几个兄妹都不说话,半响,沈安之率先开口:“好,我即可动身。”
沈安之与沈言之很快就动身离开,悠之心中感慨,但是又觉得隐隐是透漏着光亮的,越发的开心。
凤喜道:“小姐,刚才秦家有电话过来。”
悠之抬头:“什么事儿呢?”
凤喜言道:“秦二少爷说陆小姐闲着没事儿,想要找你聊天。”
悠之一听,也不耽搁,换了衣衫快速出门,很快的赶到了秦家。此时陆大帅已经不在了,近来家中氛围也是有些差,她也没有出门,这一想,真是几天都没有过来这边了,因此有些愧疚。
其实前几天陆宁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精神有些差,她倒也不是疯了还是怎样,依旧十分正常,不过越是平静,越是让人觉得怪异与不安。
很是奇怪,来开门的竟然是陆浔,陆浔微笑道:“小二出国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出去了,进来吧。”
大抵是看出悠之的诧异,陆浔温和的解释道。
他引着悠之上楼,言道:“不用担心,大姐没有什么事儿。”
悠之感慨道:“我不是怕她,也不是认为她有事儿,只是有些担心,大姐的情绪……”不知如何言道才是更好。
陆浔在走廊里停下脚步,他今日纯白的毛衣,饶是如此也给人十分霸道的感觉。
陆浔这个人就是这般,即便是一身白衣也给人感觉不好惹;与秦言截然相反,秦言那人,就算是一身黑衣也是如玉君子一个。
他看向了悠之,轻声柔和道:“我说没事儿,你不信我?”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