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哪里肯听她的,果断的将窗户关上,道:“胡说什么,这样的天气给你冻坏了怎么办?女人家最怕冻的。若是不舒服有个好歹,将来年纪大了腿疼关节疼,就得不偿失了。别以为现在年轻就可以乱来。”
悠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转到他的前边,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怕腿疼么?穿的这样少站在窗边,而且你还抽烟,其实我不是不让你这样做的啊,只是你都会说了,这样冷的天气,你是典型的在作嘛!”
陆浔失笑,他怎么就忘记了,他们家的小悠之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呢,她这么怕冷还要开窗户,分明就是在哪儿等着他反驳,他感慨起来,自己真是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夫妻间,倒是也没有什么对手不对手的,这样就觉得很好。
他道:“我错了还不成么?”
悠之撇嘴:“你是认真认错的,但是屡教不改。”
陆浔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这个样子,投降了。
“我真错了。”
悠之轻声道:“其实抽点烟也没什么,不过要适量,凡事儿都是如此,过犹不及,你晓得就好。”
陆浔哪里不晓得呢,他其实很少抽烟了,只是最近事情多,他有些难以抉择,心中颇为压抑。
悠之看他表情便是猜到许是有什么,她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说说的,虽然我不一定有解决的法子,但是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不说这个,就算是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起码还可以让你说一说心事,说出来,也许就不觉得压抑。而说的过程也是一个对于这件事儿梳理的过程,也许说完了,我不说什么,你自己也感觉到该是如何了。”
陆浔微笑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他们家悠之都是最能安抚他的人。
他沉思一下,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最近只是在考虑北师的未来。”
悠之扬头,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南边的老龙再搞改革,龙家打算由现在的一家掌权而将权利分散,虽然龙家还是掌握主导,但是却将大部分的权利都分散了下去,互相制衡,互相牵制,也共同进步。所谓的发展,不是单独一个家族的一个发展,而是整个南方系的发展。这样并不是再次进入权利的分散,反而通过各方面的互相制衡让整个南方系更加的紧密起来,也有自我归属感。虽然好似龙家分了权,但是对整个南方系的长久看,我觉得更好。我就在想,北师的未来是什么。我一个人把持北师的大权,对于北师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让北师印上姓陆的标签,又是好还是不好。”陆浔从来都不是什么傻瓜,他很有远见,正是因为有远见,他才越发的觉得,也许南边的做法才是最合适也最对的。
悠之恍然想到曾经的前一世,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对或者错,但是通过她走的路,她也是能够看出一点的,专权绝对走不远,虽然上一辈子她死的时候陆家也算是鼎盛,但是里里外外反对的声音不是没有。
或者说,那个时候也有很多人蠢蠢欲动了。
就算你觉得自己客观冷静,可是终究是一个人的想法,自己的以为,真正是对错,总是要靠时间来检验。
她道:“因为你从龙家那边看到了不同的崭新一面,所以你开始反思自己,开始多想了?”
陆浔勾了勾嘴角,道:“是,我多想了。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效仿。”苦笑了一下,他道:“我并不敢说他们这样做就是百分之百对的。很多事情,只有靠时间才能检验出。短时间的一个对错考量,从来都不是事情的重点。做出一个决定,真的下这个决定,很想要勇气。就冲这点,我就服气他们家的大胆。”
“那么你内心深处呢?”悠之搂上了陆浔的脖子,她轻声问道:“你内心深处,怎么看他们这样的行为?或者说,你对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预见?”
陆浔沉默了许久,双方四目相对,半响,他道:“大势所归,民心所向。”
悠之轻松的笑了起来:“既然你内心深处已经给了这样的答案,那么你又在纠结什么?是不舍得权势吗?即便是很多权势分离出去,你依旧是北师的大帅。你依旧拥有北师的最高话语权,提起北师,没有人会否定你陆浔,而你能够对北师进行深切的改革,让北师成为每一个人的北师,而不是陆家的北师。”
陆浔觉得,有时候和悠之聊天,真的很舒服,她整个人都特别的明朗,也许她看不到更多的大道理,但是她却并不自私,很多时候考量也不是从自身出发,她会总体分析,不会计较更多的个人得失,正是因为这一点,当真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最好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