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艺慈听到他娘的声音,踉跄爬了起来,她来到门口, 一阵恶臭传来,胡艺慈被这刺鼻的味道冲了一下,险些吐了出来。她扶住门框定睛一看, 原来大门附近全被人泼了恶臭的污秽之物, 与他娘争吵的不是旁人,正是周围的邻居。

胡艺慈立时上前拉住她娘, 低语道:“娘,您快进来。”

她不想再得罪周遭的邻居, 如若这般, 怕是又要换地方住, 也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他们已经搬了两次家。若是算上之前在济宁夜校搬出来那次,足有三次。胡艺慈实在不想继续折腾下去, 只盼着有个安身之处。

邻居大婶倒是不客气,她说道:“你们家果然有人,我刚才这般敲门,你都不过来开门,当真是十分油滑之人。我是不晓得你们是什么人,但是你们住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影响我们大家的日子,每日伴着这样的恶臭,我们哪里受得了?我看你们母女倒也不像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可是你们这样影响我们这些周围做邻居的,这可万万使不得,若你们总归这样继续下去,那么就别怪我们这些做邻居的翻脸无情。”

邻居大婶也算是好声好气,有理有据。但是这样的话落在胡教员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他想到之前被赶出济宁夜校的事情,恼怒起来:“我们是付了房租的,有本事你让房主不要租给我们呀,既然租给我们,又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什么。”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话,哪里让人听得下去,果不其然,两人又继续吵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从争吵变成了动手,胡艺慈眼看这些是是非非,惊叫一声,窜回到屋里。

也不知外面打了多久,等到胡教员进门,已经浑身十分狼狈,脸上尚且带着抓痕。

她看胡艺慈缩在一角,上前就是一个耳光,“你这混蛋,看到你娘被打,竟然全然不过来帮忙,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没用的女儿?如果不是你惹的麻烦,我们现在哪置于过这样的日子,我让你好好的抓紧祁八爷,你都做了什么?”

不提祁八爷该好,一提祁八爷,胡艺慈一下子就掉下泪来,她道:“娘,你还要怪我,若不是你跟他要钱,我们哪里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他的,可是就因为您要钱,我们的关系才走到这样冰冷冷的地步,我才失去了他,你现在又与我说,是我的错,这样未免太过伤女儿的心,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我有什么办法?”

胡教员也没有想到胡艺慈敢顶嘴,一时气闷又是一巴掌,房间里很快传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周遭的邻居听了均是摇头,先前与胡教员争吵的那位说道,“两个扫把星住在这里,我们一刻不得安宁,我们必要将他们赶走。”

大家立刻点头赞成她的意见。

母女二人争吵之后就是抱头痛哭,胡艺慈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地步。现在想来也觉得当时的自己有点鬼迷心窍,可是得知自己心爱的人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又有几人能够控制得住自己呢?

胡艺慈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却不明白唐娇他们为什么不能善良一些。她是真的知道错了,他更是想要亲自登门道歉的。可是沈家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时间。

他们第一时间就联络了济宁,她们母女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原来胡艺慈还想着能够在大上海做舞女。可是不想,大上海那边也将她开除了。不管她们搬到哪里,都有人上门骚扰,虽然并没有对她们本人做什么,可是例如在门口泼粪,在路上跟踪,这样的事情却数不胜数、不胜其扰。

胡艺慈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娘,我去找唐娇。不管如何,我们也是旧识,总还有几分情意,我相信但凡她有一分善良之心,就不该与我们继续计较下去。”

胡教员蹙眉,说道:“可以么?我总觉得唐娇这个死丫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你去找他们一下总是对的,好过于我们现在这样,不断被骚扰。”

胡艺慈颔首,她轻声道:“可以的,我去找她。”

胡艺慈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跟着她,不需要多说,她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其实跟着她们的人也不怕被发现,而且似乎还格外的想让她们发现,每当她回头,那些人都会发出呵呵呵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胡艺慈不知他们究竟做甚,但是却已经草木皆兵。

她一路惶惶不安,但是到底是抵达了沈宅的门口。

唐娇正在家中准备食盒,王婶做了晚餐,唐娇准备去医院送饭。

四叶道:“小姐,那个胡艺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