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意只觉得手都要被他捏碎了,但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又不忍心抽出手掌,强忍着疼痛向梨花喊道:“他妈的苗神医呢?”
梨花也是焦急万分,道:“南总管已经去请了,我出去看看。”
不一刻睡眼惺忪的苗神医被南总管从被窝里直接揪到了青罗巷,可怜的老头迷迷瞪瞪将手指搭在花再锦腕脉上,立时惊醒过来,诧异地道:“我明明告诉过他不能使用内力,他又和谁以死相拼,让心经受了这么大的损伤……”皱眉细细诊了半晌,摇头道:“这可如何是好……磷蛊本是以气养毒,现下寻常的药物已经不能镇得住它了!”
姬无意闻言吓了一跳,忙问:“还有没有不寻常的药物?”
苗神医蹙着眉没有吭声。
姬无意看看花再锦,只见他浑身如水洗过一般湿透了,豆大的汗滴不住从额角滑下,双目虽然紧闭,但纤长绵密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显是难过的厉害。
感受到姬无意的注视,他微微睁开眼,虚弱地道:“生死有命,不必强求,苗神医,不用多想了,你走吧。”
苗神医恍若不闻地思忖着,半晌忽然双掌一拍,道:“有了!我手中有一瓶祖上传下来的毒药,叫做‘八步倒’,是我的先祖年轻时去苗疆游历,在一个缅族部落中一株‘箭毒木’上采集的精华炼成的,剧毒无比,应该能够压制蛊虫。”
姬无意一听之下差点吐血,所谓“箭毒木”,就是号称“七上八下九不活”的加布树,“见血封喉”的桑属植物,基本一吃就死,人都死了,还解什么蛊啊。
苗神医大概也想到了此节,呐呐道:“只是若是直接下在花公子身上,还没等毒药起效,他必先中毒而死。”
姬无意气结,苗神医皱眉思索了半天又道:“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如果先找一个人服下毒药,等十二个时辰后,体内毒素消减十之八九,与血液十足相和,再取此人的鲜血注入花公子中蛊之穴道,便能压制蛊毒,又不至于让他中毒而死。
姬无意闻言更倒:“人中了箭毒木的剧毒走不了八步就死了,谁能活过十二个时辰?到时血液凝固,还怎么取血?”
苗神医挠着头皮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姬无意道:“别人许不行,姬老板,您却可以一试。”
“我?”姬无意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可以?”
“不行!”花再锦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苗神医,不要多说了。”
苗神医叹了口气,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别管他。”姬无意冲苗神医抬抬下巴:“你接着说。”
苗神医点头道:“姬老板,江湖上都知道您百毒不侵,对箭毒木的耐受性应该也很强,我手中还有三粒雪参丸,服下毒药后每四个时辰再服一粒雪参丸,便可以保住你的心脉不受损伤,只要能忍得过十二个时辰,便能取血了。”
“住口!”花再锦怒斥道:“什么百毒不侵,箭毒木何等剧毒,发作又极快,死我一个就够了,你凑什么热闹!”
姬无意何尝不知道加布树的毒性,一旦中毒,即便立刻注射强效血清也不一定能救得活。但此刻他心中竟没有丝毫的犹豫,对花再锦的反对充耳不闻,问苗神医:“你有多大把握?”
“不必多说了!”花再锦强忍着剧痛死死抓住姬无意的手:“纵然你愿意,我也决不答应!”
姬无意实在受不了他一心求死,当即掀桌道:“老子还是不是青罗巷的老板,还是不是你老大?老子今天偏要日行一善,老子想干啥就干啥!!”
他一声断喝将屋中众人都吓了一跳,梨花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连花再锦也忘记了回嘴。
良久,苗神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地沉默,呐呐道:“姬老板,老朽其实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况且毒药与雪参丸相克之时,您必然周身剧痛,生不如死,您不妨再考虑考虑……”
“得了,既然这样,你再好好想想防范和补救措施。”姬无意直接对苗神医下令:“我给你一个时辰准备。”回头看看呆呆躺在床上的花再锦,又叹了口气,温言道:“你再忍忍。”
“不……”花再锦还要反对,姬无意十分an地大手一挥,道:“放心吧,我会再想想补救的办法。”万分轻松地挑了挑眉:“哥好歹是毒圣,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