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展开,水面之上顿时人声鼎沸,破空之声不时传来,夹杂着受伤者的惨呼,十分震撼。
纵然如此,岸上诸高手的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战团中央的两个身影,花再锦早先便显得力不从心,处于下风,众人都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便要退开,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勉力支撑,绝不退缩,即使中了巴千夜好几掌,肩头也被划了一刀,却一直与巴千夜誓死缠斗。
一炷香的时候很快过去,加入战团的人越来越多,受伤者也越来越多,水面上都被人血染成了淡淡的红色,双方却依旧没显出胜败来。
忽听一声长啸,巴千夜猛然发力,穿着紫色宽袍的身影急速旋转,好似陀螺一般,将花再锦黑色的身影包在一团紫色的烟雾中,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咄!”一声轻叱,巴千夜身影后退,花再锦倒飞出丈许远,脚尖在水面一点,身子一晃,吐出一口血来,一时拿桩不稳,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就在这时,一叶扁舟忽然从远方驶来,也不见有人摇橹,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船尾之上纹丝不动,仿佛仅凭意念驱使一般,那船却漂的飞快,眨眼工夫便漂近里许,靠近了战团。
船上的白衣人魁梧的身影猛然拔起,箭一般飘过水面,一把捞住了花再锦,身形毫不停顿,往后一甩便稳稳抛给了码头上的花未迟。
一丝微风从水面吹来,轻轻掀起来客的白袍,那人宣一声佛号,右手负手而立,左手轻轻捻着颈上佛珠,声音低沉悠远,平静地道:“巴庄主,别来无恙。”
巴千夜尚未回答,一笑楼与卅杀手众人已然惊呼起来:“楼主!”“主上!”
第50章 终章 决斗闹太套
独孤傲然一身僧袍,纤尘不染,光头上点着几点香疤,清俊的面孔一如既往,却少了曾经的戾气,多了一份慈祥端庄。
巴千夜瞳孔一缩,长久以来便有些慑于他深不可测的武功,害怕已然成了惯性,但想想自己身上有两个甲子的武功,便又什么都不怕了,朗声一笑,道:“独孤楼主,别来无恙,早就听说你被云豹大败于华山颠,羞愤自尽而死,却原来还苟活于世,不过遁入空门掩人耳目!”
一笑楼众人大怒叫骂,独孤傲然却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独孤傲然已然死在了华山之巅,贫僧乃是智念。”顿了顿道,“我本已看透红尘,不问世事,这辈子都打算不下华山了,怎奈世上执念之人实在太多,竟掳了一笑楼少主,他算是贫僧和尘世间唯一的牵绊了,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跋涉千里,还望巴庄主看在贫僧少时曾收留你多年的情分上,放了意儿。”
巴千夜呵呵一笑,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傲然道:“我若不放,你待如何?”
独孤傲然点了点头,道:“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了”字才刚出口,观战中人只觉眼前数道银光闪过,刀枪剑戟拐子流星,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传说中的七种武器已然带着风声向巴千夜袭去。
独孤傲然浸淫武学数十年,功力比花再锦本就高上许多,坠崖之后心灰意冷皈依佛门,又静下心来钻研了不少,一上来七种武器刚柔相济,竟迫的巴千夜连连后退,靴子袍脚都被浸湿了,饶是他内力雄厚也难以抵挡。
又是一炷香过去,码头上花未迟已经位花再锦疗伤完毕,扶着脸色苍白的哥哥焦急观战,水面上独孤傲然和巴千夜则打的不亦乐乎,一个紫袍,一个白袍,仿佛化作两道烟雾,来往纠缠,快的连身影都看不清楚。
恰在此时,忽听一人叫道:“呀!官船!有官船来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远远的运河之上,果然驶来一个不小的船队,领头一艘雕梁画栋分外威武,还挂着朝廷的旗帜,显然是艘官船。
“怎么回事?”
“惊动了官府了?”
“太子的人又来了?”
“不会吧,上次来的都是便装,即使是太子,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调动官船帮自己抢人吧?”
岸上诸人窃窃私语间,官船已然驶近了,当先一艘船上,一个穿着土黄袍子的中年汉子走上甲板,眯着眼睛望着河面上正在激斗的两人,一张嘴,软绵绵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了出去:“独孤先生,你可记得当初剃度之时,你是如何答应咱家的?”
独孤傲然身形一顿,巴千夜趁机双刀合璧,一掌拍在他肩头,独孤傲然后退一步,硬生生咽下去一口老血,道:“罪过,罪过,为贫僧一己之事,竟劳动公公大驾长途跋涉,真是不该。怎奈我姬家只剩这一点香火,贫僧虽是方外之人,也不能叫他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