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倒西歪地狂热的人群中穿梭而过,足下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沼泽里,几经跋涉才钻到那些一个个独立的拳手的更衣室外,趴在门口向里探望。

熟悉的人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比赛,黑色斗篷还没来得及换下,金属头盔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与修长的脖子。

他的颈窝处积了一小滩汗液,随剧烈的喘息散布到坚硬光滑的胸膛上,反射出一层岩石似的光泽。

他好像隔空嗅到了那种带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汗味,失神的窥视了男人好一会,才见对方小幅度的动弹了一下身体,摘下了合金拳套伸展了一下五指,骨节发出一串细微的咯咯声。

活像一具死而复生的尸体那样,男人迟缓的抬起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仰脖灌了一口,喉头上下滚动着,却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看手臂——

那里有一串用油漆笔写的,不许他喝酒的禁令。

头盔下露出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漱了漱嘴,吐到旁边的杯子里。

那口酒里染着一抹血色。

心口像被狠狠挨了一拳般钝疼起来,即使是在梦里,也让赫洛骤然喘不上气来。

在更衣室里的门打开的同时,他飞也似的冲进人群里,故意站在对方一定会经过的地方,以一种高调的姿态举起刚才从某个看台上顺手摸来的酒杯,跟旁边所有兴致高昂的人们一起摇头晃脑,吞云吐雾。

但这些他从没沾染过的重口味差点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熏得晕过去,让他立即原形败露的猛咳起来。

“啊哈,这是哪里来的小宝贝儿?还没成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