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前幻觉中的几幕在脑中来回交错,他的呼吸不禁有些紊乱,闭上眼,贴近男人的胸膛,压抑地小声呢喃。
这声音像冰刃一样凿开了沙耶罗的颅骨,让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听见耳畔如暮钟的心跳声渐渐加快,赫洛蓦地睁开了眼,扶起怀里的男人,惊异地发现对方的眼睛半睁开了,睫毛小幅度地颤抖着。
沙耶罗试图动一动手脚,但遗憾的是,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他身体犹如生锈的机械般不听使唤,连抬起胳膊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严格来说,他现在就跟高位截瘫的残废没什么两样。
“沙耶罗,你觉得怎么样?能说话吗?”
赫洛支撑起身体,将沙耶罗托起来靠在墙上,未料脚一滑,嘴唇不经意地擦过了对方紧闭的薄唇。电光火石的一瞬,赫洛命案地闪开来,有意避开沙耶罗的视线,只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对方的脸。沙耶罗的眼睛又闭上了,面无表情,脸部线条冷峻得禁欲,仿佛被他冒犯了的一尊神像。
他只好架起沙耶罗的胳膊,把他搀扶到干燥的洗手台上,取了无菌纸细致地为对方擦干头发,不忘打开了烘干机以保持室内的温度。
真像照顾一个具有成年人体型的巨婴。
拧干男人刘海上的水时,赫洛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绝对是不带一点儿怨言的——沙耶罗曾经一度连内裤都帮他洗。他摇摇头,甩开那些不合时宜跳出来的羞耻的记忆,擦干沙耶罗的脸,心虚地低下头,有些仓促地抓起烘干机吹向对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