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寒冷、冰冻。寒冬腊月一身伤地被丢在冰冻的土地上,身上又没有可以防寒的衣物,之后更被他亲身父亲浇了一身与冰水无异的井水。不要说普通人、身上还带病的守根,就是他,也禁不起这样折磨。
最甚的是,他家人对他的态度。任守根再坚强,在那种情况下被家人摒弃在外,性子软弱一点的,大概早就寻死觅活了。
如果那天我没有得到消息,如果那天我没有赶到……
三刀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他无法想象没有守根的日子。
如果他根子哥没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守根睁开眼,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他一笑了。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乱糟糟的?谁欺负你了?过来。」
三刀在床前跪下,头搁在他手上。
手掌很快就湿润了,热热的。
「喂,别把鼻涕流到我手上。」
「我管你。」鼻音浓浓的大男人小孩一样张臂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任由眼泪鼻涕糊满他胸膛。
守根无奈地在棉被上擦擦手掌,摸摸他的头,「喂,别忘了你大侠的身分。」
「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流氓。」
「流氓就可以这样?」
「可以!」特斩钉截铁的音调。
守根笑。不管三刀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起也好、可怕也好,在他眼里本质都一样。
「坐好,让我看看你。」守根拍拍他的背。
三刀终于依依不舍地抬起头,可是他始终舍不得放开他的根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