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岳几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石堆右侧被人踩出了一条泥土路,上面有马车和人踏过的痕迹,估计是嫌这些石头挡道,便在马路右侧相对开阔的地方开出了一条路。

刘子岳走了过去,绕过石堆,走了几十米,前方又是狭长的官道。

他折身回到队伍中,对徐振等人说道:“这些石头太多太大了,不好清理,咱们时间比较赶,也从这边走吧。”

“好,殿下到马车上去休息吧。”徐振点头道。

刘子岳摆了摆手:“我站一会儿。”

整日坐在马车中,他骨头都要快被颠散了,这路是越来越差了。

鲍全派了几个人护在刘子岳身边,然后就与徐振一块儿前去安排马车绕行的事了。

他们这个车队人多车多,车子又比较大,载了不少东西,因此先得让笨重的马车过去,安排了人在前头接应后,马车一辆辆通行。

眼看就要过去时,忽然听到轰的一声,紧接着这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刘子岳闻声抬头望去就见马车一辆辆轰的往地下陷,马儿奋力挣扎却是徒劳,越挣扎下陷得越深。

“怎么回事?”他急忙上前。

前面的鲍全和徐振连忙拦住了后头的马车:“停下,停下……”

现场一片混乱,马儿受惊的叫声,侍卫去抢救的声音,还有家眷们的惊呼声。

忽地,一道长箭破空而来,重重射在马车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抬头往长箭射击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十丈外的一棵树上探出来一个脑袋。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道路两旁的树上一个个漆黑的脑袋冒了出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有数百人冒了出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将他们团团围住。

鲍全迅速拔出佩刀挡在刘子岳面前,戒备地盯着这些人:“你们搞的鬼?好大的胆子,敢拦朝廷的车!”

为首那人身形瘦长,三十岁左右,手里握着一柄长弓,左眉上方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看起来很是狰狞。

他抓住树枝纵身一跃,从两丈高的树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灵活地落在巨石上,然后站起来,目光转了一圈,落在居中的刘子岳身上,舔了舔唇,目光充满了邪气和戏谑:“朝廷的车又怎么样?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落到这儿来的,不是被发配的倒霉蛋就是被排挤的弃子,也别拿朝廷吓唬人了,在这山中,朝廷没用!”

气焰嚣张跋扈,让鲍全他们这样的朝廷命官和侍卫都有些受不了,好些个侍卫拔出了刀,阴沉地盯着他们,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见状,徐振上前,拱手先行了一个礼道:“在下万通镖局的二当家徐振,不知这位兄弟哪条道上,可否卖万通镖局一个面子,以后兄台但凡有用得着万通镖局的事说一声就是。”

男人邪气地挑眉,像打量货物一样看了徐振好一会儿,缓缓开口:“好,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以陷下的马车为界,前后两边的马车,你们可以选一半带走!”

马车走到一半才开始往地下陷的,也就是说,前后两段的马车数量差不多。

不管选哪一段,这次他们都要折损数万两银子。

他们耗时一个多月,走了三千里才将银子运过来,这都快到目的地了,却被人给劫了,谁能甘心?

鲍全怒道:“好大的胃口,也不看你们能不能吃得下!”

男人阴沉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一挥手,只见前方的树木后面又涌出一批手持雪亮大刀的劫匪,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而那些藏在树上的劫匪也一个个拉开了弓箭对准他们。

男人要笑不笑地看着鲍全突变的脸色:“我们灵猴寨一向劫财不杀人,但若是你们不知趣,今日也不是不能为了你们破一次戒!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想好了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