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的时候,云姨娘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见着大姑娘过来却有些怂了,下意识往后退两步,躲在她老娘的身后。
云姨娘使人给娘家人递过消息的,所以这位云老娘知道是府上的大姑娘不许女儿补贴她们的。她也见过姜婳几次,认出姜婳来,又见女儿的怂样,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嘀咕着:“你怕她作甚,说到底她只是府上的姑娘,没有太太的令,她难道还真的能把你送回娘家,再说了,你可是两抬轿子抬进姜府的良妾,你没犯错,太太都不能撵你走。”
云姨娘一想,可不正是这么个理儿。上次她撒泼吃亏,让大姑娘逮着理由,这次她就扮柔弱好了,只哭不顶撞。
姜婳牵着姜娣走到云老娘身旁,略微错过身子,在一旁站定,望向许氏。她的意思很明白,让许氏来处理这事情。
丫鬟们撑开伞给主子们遮挡住风雪。
许氏看懂女儿的意思,走前几步问云姨娘:“云姨娘,你可还记得当初如何说的?若是再有下次,就要把你遣回娘家。”
云姨娘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哭求道:“太太,这是妾的老娘啊,是妾身的兄长嫂子侄儿侄女们,妾不能见死不救啊。妾身知错,求太太饶了妾身这次。”
雪地上冰冷刺骨,云姨娘跪的腿疼,刺痛的开始真哭,眼泪流一脸。
姜娣失望的看着姨娘,姨娘就这么任由外人来吸食姜家人的血,从不为她这个做女儿的考虑考虑。
许氏道:“这些是你的娘家人,可是你要记得,你是姜家的良家妾,没有你这样从夫家大把大把的掏银子补贴娘家的,你若是用嫁妆补贴,我也不说甚的,可是你算算,你自从进来姜府,给娘家补贴了多少?你这一张口就要五百两的银子,姜家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你自个出去问问,谁一次拿几百上千两的银子补贴娘家。”
五百两?
周围的商贩瞪大眼,这姜府的姨娘可真胆大,五百两银子要他们不吃不喝十几年才攥的下来,这些人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云老娘哭丧着脸:“太太不要责怪老婆子的女儿,她是有孝心这才帮衬咱们这一家子老小的,都是我们没本事,是我们不好,不该连累了她啊……”说着竟嚎啕大哭,使劲抹起眼泪。
许氏气的攥紧帕子,旁边的柳儿上前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大过年的跑咱们府上来哭闹,存心寻人晦气是不是!还有你们云家的兄弟,搁在外头赌坊里一输就是几百两的银子,竟还好意思跑姜府来表你女儿的孝心,你们女儿的孝心就是来我们太太跟前撒泼要银子是不是?当我们太太好欺负是不是!”
周围响起倒吸气的声音,望着云家人的目光非常的震惊。随随便便输几百两银子,然后跑来姜府跟做妾的要银两?这不是摆明朝着姜家开口要吗,怎么这般厚的脸皮。
许氏道:“这些事情我也懒得再跟你们掰扯,你们家这样的女儿,我们姜家要不起她来做妾侍,还劳烦你们给领回去吧。”一开始她有些心软的,到此刻真是给这些人气着了,怎么能够这么的恬不知耻。
云姨娘哭道:“太太,您不能这样啊,妾身没功劳也有苦劳的,还生下娣姐儿,您往后让娣姐儿怎么活啊,这样会被下人们看不起的……”
许氏气道:“你还知道娣姐儿!你要是真有一分半分的心思为着娣姐儿好,就不该如此!”
云老娘也跟着哭,大冷天的冷的她直打哆嗦:“太太啊,我闺女可是良家妾,还给姜老爷生了个闺女,就是补贴娘家而已,又没犯下大错,您凭什么撵她回去娘家啊,大不了你不给银子让她补贴我们就是,可您不能把她撵走的。”
这么一想也是如此,你不愿意姨娘补贴娘家,不给银两就是,也不必把人撵回娘家去吧。
许氏气的手都再抖,一时也没有法子了。姜婳上前轻轻握住许氏的手,“娘,我来处理吧。”
她早料到云姨娘会如此的,不过她可是还有后招的。
姜婳扭头看向云姨娘:面容冷冰冰的,有些麻木:“你说你没有犯错事?你把我们姜府姑娘的衣裳首饰拿给你的娘家人,这是主子的东西,这算偷窃,你可知晓?”姜婳指了指云老娘身边那个和娣姐儿差不多高的女娃儿:“这女孩身上的穿着这身,还有头上戴着的宝石簪子价值都是不菲,都是娣姐儿的东西,在府中也有存根的。”
她们姜府的姑娘还真的都是懦弱,由着表姐欺辱着。
她说完略低头问姜娣:“四妹,那个女孩身上的衣裳和首饰可是你的?”
姜娣难过的点头:“是我的,姨娘说表姐和我一般大,就把我的衣裳和首饰拿给表姐穿了。”她是真的难过,听着大姐姐说的话,她才知晓姨娘真的一丁点都不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