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抱着匣子和几卷医书,慢慢的摇头,眸色有些暗,暮色也暗沉,珍珠看不见主子眼眸里翻滚的情绪。姜婳把手中的反魂香递给珍珠,温声道:“这是百合香,能够凝神静气,方才我去书房收拾的时候发现还剩下一些,一会你拿去给下面的丫鬟们分分,让她们晚上把这百合香用掉,放着也是浪费的。”
珍珠道:“姑娘,这香难得,要不送给谨兰院给老爷夫人用?”
姜婳摇头:“不必,我给那边备有不少百合香的,这些你们拿下去用吧。”
珍珠并不怀疑什么,往常姑娘也总给她们梅花香,百合花和驱虫那个荼芜香,都很有效果的,她接过百合香,跟姑娘道谢,姜婳站在她身后道:“给外院的丫鬟也都发一根,让她们用掉,不许藏着,毕竟后日要带你们一块去京城的,留着也是无用。”
“姑娘,奴婢省的。”
姜婳看着珍珠把反魂香发下去,小丫鬟们接过香,不多想,姑娘往常也总爱给她们发一些香的,她们晓得是姑娘自个做的香,很是敬佩,怀着感激心情把香用掉的。
珍珠把香分派下去,“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个房间一枝香,时辰也不早的,你们都早些下去歇息吧,明儿还有一整天的事儿要忙的。”
丫鬟们拿着香笑眯眯退下,各自回房擦洗身子,睡前把百合香燃上,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房中……
姜婳看着丫鬟们笑逐颜开的退下去,珍珠过来道:“姑娘,可要伺候您歇下。”
“不必,你也去歇着吧。”姜婳淡声道,“我自个回去就好,这几日都忙的脚不沾地,你们也累着,早些歇吧。”她说罢,抱着匣子和两卷医书慢慢的走到廊庑下,在门前站定,过片刻才推门而入。
绕过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姜婳见燕屼还在榻上同自己对弈,他听见声响,抬头看来,见姜婳回来,下榻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匣子和书卷搁在一旁,问道:“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姜婳望着案上的匣子,笑道:“发现还有两卷医书,另外以前做的一些梅花香,百合香还剩下一下,搁着也是浪费,就给丫鬟们分发下去用掉的。”她说着走到案前取一支反魂香插到缠枝牡丹翠叶小香炉里,回头道:“夫君,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些歇下吧。”
姜婳应声好,他就把人拦腰抱起,搁在架子床上压过去,一点点的亲吻抚着她,他现在的耐心极好,亲她的身上酥麻,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她也湿漉漉的,他就从身后进入她,撞击的力道很重,她有些受不住,整个人都趴在锦衾上,双手紧紧的抓着绸滑的锦衾,微微隆起的肩胛骨,肤白黑发,燕屼从身后盯着,大掌捏着她的两个腰窝,双目就有些赤红,喘息着去亲吻她的肩胛骨。
时间太久,姜婳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求饶,他就把她翻转过来继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呜咽的嗓子都有些哑,偏他还兴奋的不得了。不过一次,燕屼不满足,对于这种事情,又是极喜欢的人,食髓知味,他就总忍不住,可见她香汗淋漓,又抱着他的手臂喊可怜巴巴的喊疼,他只能亲亲她的额头:“好了,睡吧。”
姜婳拿着薄毯裹着身子,“夫君,你先歇着,我去净房梳洗。”
燕屼起身抱她去清洗干净,又抱着架子床上,姜婳心里有事,垂着眸子还要下榻,“夫君先睡吧,我把百合香燃上。”
燕屼道:“你别乱动,我来吧。”他下架子床,穿上鞋履把香炉中插,着的百合香点燃。姜婳坐在那儿,望着燃起的百合香升起袅袅青烟,不多时,淡淡香气弥散在房中。
两人歇下,姜婳蜷着身子背对着燕屼,她一直假寐着,直至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又过去许久许久,听见四更的打梆声远远的传来,那是福顺巷子里的打更人,直到打更人的声音渐渐销匿,她慢慢从床榻上坐起,只有外间微弱的光芒传来,燕屼睡的很熟,她把亵衣穿好,俯在燕屼耳边轻声唤道:“夫君……”
他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姜婳松口气,小心撑着床榻,从他身上翻越过去,坐在床沿上穿上绣鞋,她慢慢踱到八宝纹顶竖柜前,打开竖柜从里面取出一件墨青色绸袍,这是她沐浴后穿的衣袍,搁现在穿有些厚重,她披在身上,把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头青丝披散着,她走到反魂香前,那香还有一半,她抓起案上的火折子慢慢出了房。
天色昏暗一片,到处都是黑蒙蒙的,她几乎与这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一张素白的小脸隐约露出来。
她抬头望向夜空,眸光也如同这夜空黑压压的一片,她慢慢下台阶,犹如前世她给姜家下钩吻粉的那夜,她的双目慢慢的赤红,整个皎月院无声无息,她出垂花门顺着夹道过去西园,那是上辈子住了好几载的地儿,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