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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道:“我需你在大奶奶的保胎药里放入红花。”

红花能致小产的,喜鹊脸色慢慢惨白起来,跪下道:“奴才不能……”大奶奶到底是主子,她怎敢。

“云雀是你姐姐吧?你便不想为云雀报仇?”沈知言道:“我是如何娶到你们家姑娘的,你也该知道,我厌恶她,你若帮我,你就能离开她身边,以她的歹毒心肠,迟早连你都会杖毙,你帮我也算是帮你姐姐报仇,不是你,我也可以用别的法子,你可想清楚了?”

云雀和喜鹊是一对姐妹,当初一同被姜映秋买回谢家跟着姑娘,姑娘渐长,脾气也不好起来,她和姐姐挨打都是常事,嫁到沈家后,大奶奶脾气越发坏,她们近身伺候的几个丫鬟身上总是青紫的,都是大奶奶打的,她额上的伤疤也是大奶奶当初生气拿茶盏砸的。

如此还不解恨,当初大奶奶同姑爷吵架,又见姑爷问了云雀几句话,就道云雀勾引姑爷,将云雀生生杖毙。

她就眼睁睁看着云雀死在面前,如何能够不恨啊,小时候姐姐总把吃食留给她,甚至被大奶奶打时也总默默护在她面前。喜鹊匍在地上泪如涌泉,哽咽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帮大人。”

当天夜里,谢妙玉辗转反侧睡不着,次日起来喝过保胎药就开始腹疼,越来越疼,喊喜鹊去寻郎中,郎中来的路上,谢妙玉已经疼的在床榻上打滚,凄厉哭喊,身下一滩的血迹,等到郎中来时,脸色剧变,问清楚缘由,得知孕妇昨日动怒,不由气道:“你这小妇人当真不爱惜自己身子,我昨儿还说的好好的,你若在动怒这胎根本保不住……”

谢妙玉捉紧郎中的衣角哭道:“大夫,求求你帮帮我,我,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啊。”

“哎,晚了,孩子已经小产了,我在开副药方给你还把体内的东西弄干净,等到明日你须得做好小月子,好好进补,你还年轻,往后注意些,过个半年在同房,孩子还会有的。”

等郎中离开,喜鹊松口气,去厨房煎药,端着药碗回房伺候谢妙玉喝下,谢妙玉脸色灰白,犹如将死之人,喝过汤药,把药碗砸在喜鹊身上,吼道:“滚出去,全都滚出去。”

当天夜里,沈知言过来探望谢妙玉,见她躺在床榻上双眼红肿,挨着她坐下道:“我原是迁怒你下药,没想到你却因此动怒小产,是我不好,你好好养身子吧,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荆州,你身子熬不住的,留在京城好好休养身子。”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三百两银票搁在旁边案几上,“我给你留了三百两银票,你记得补补身子。”

谢妙玉的眼泪留着更加凶,她瞪了他一眼,说不出任何话来。听见沈知言又道:“童淞看中喜鹊,想迎娶她,你把喜鹊的身契给我吧,等我明天走之前就让喜鹊去童家吧。”

谢妙玉默不作声,半晌后让丫鬟从竖柜里拿出个匣子,从里头取出喜鹊的身契交给沈知言。

沈知言握着身契离开,临走时把喜鹊也叫走,喜鹊进来给谢妙玉磕头才又跟着离开。

次日,沈知言去荆州前,把喜鹊的身契还于她,当天童淞来府中迎亲,娶走喜鹊,沈知言也带着小厮离开沈府,未曾去看见谢妙玉一眼,谢妙玉躺在床榻上哭了一场,姜氏得知女儿小产,来府中探望,又得知是姑爷的原因女儿才小产,把沈知言咒骂一通,抱着女儿哭起来。

…………

沈知言离开京城前,他去燕府一趟,燕府朱红色宅门紧闭,两座石狮子威武雄壮,他上前扣着铜环敲响大门,很快有门房过来开门,他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门房道:“请把这封书信递给你家大奶奶。”

等他离开,门房拿着信去寻大奶奶,姜婳捏着书中的书信问道:“可认识那人?”

门房道:“奴才并不认识,不过看模样是个很俊俏的男子。”

男子?姜婳皱眉,大概猜出是谁,把信扔在一旁道,“成了,我知晓的。”过了会儿,姜婳正想吩咐珍珠把书信烧掉,又被进来通报晚膳的阿大给打岔开,一时忘记,等到丫鬟们收拾房间直接把书信放在妆奁里头。

过了两三日,姜婳都把这事儿给忘记掉。酉时的时候,明安回府跟她通禀了件事儿,“大奶奶,沈府的表姑娘小产了。”

彼时天气正炎热,姜婳正捧着碗冰镇海带绿豆糖水喝着,她靠在椅背上,膝上摊着团子,毛茸茸的,它大概嫌热,整个猫摊成一张,还时不时的用爪子碰碰姜婳手中冰凉的定窑白釉碗。

团子当初送来有五六个月大,如今又过去两月,毛量暴涨,天气炎热,姜婳都嫌弃它,不过它似乎很粘着姜婳,瞅见空闲就往她腿上跳,姜婳不愿抱它,它就围着她脚底急的喵喵叫。姜婳抚着团子,心思淡漠,把空碗递下去,这才问道:“谢氏小产后,沈家没出别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