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璋还没说完。
回忆这种东西便是这样,拎起一根线,便带出一大串。
“他这个人特别讨厌的。”她说,“他是皇帝啊,狭路相逢,我们让路给他先走便是了。他每次都不走,就杵在那。我们就只好绕着他走,也不敢抬头。”
她说着,便回想起了那时候,从皇帝的身侧绕过去,又不敢提起裙子跑,只用细碎的小步快速地捯,只想赶快离开。
皇帝的视线落在她的背上,总是烫人。
“笑什么呢?”林斐莫名。
谢玉璋不自在了一下,拨转马头:“走吧,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呢?”
林斐骑马跟过去:“准备什么?”
“准备做可汗的妻子啊。”谢玉璋说。
“……”林斐叹息,“唉。”
“没什么的。跟他比跟别人还更安稳些。”谢玉璋说,“看看怎么让他别死太早。”
林斐闷闷道:“他太老了。”
谢玉璋道:“他要是不这么老,其实一直留在草原也不算坏。”
可惜不现实。阿史那垂垂老矣,李固少年英雄,他们两个的年龄差注定了草原迟早沦陷于战火,她肯定得带着自己的人回云京去。
回云京,是这些赵人不敢做的梦。
“走了,回去了。”她说,“我还得练舞呢。答应了他给他跳一场的。”
林斐愀然不乐。
谢玉璋道:“唉,别拉着脸啦,没什么的。这边消息来得晚,要赶在消息过来之前,把他拿下来啊。”
林斐说:“他早就被你拿下来了。”
谢玉璋说:“还没有。他什么都明白的,他只是喜欢听我说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