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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母亲提起父汗时淡漠的目光,必须得承认,谢玉璋杀死了乌维,使他得以回避了在将来可能发生的更令人痛苦的事。

他们父子只相差十四岁,他们的青壮年期重叠时间太久,他的母亲必然有忍不住要动手的那一天的。

但他此时依然痛苦。因为乌维或许不是一个英雄的父亲,但他着实是一个温柔的父亲。

谢玉璋看着他,轻轻地说:“咥力特勒,振作起来,你已经是可汗了。”

青年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他问:“那么告诉我,至少在这件事之前,你爱过我的父汗吗?或者我的祖父,你又爱过他吗?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谢玉璋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描述的奇怪的神情。

“在问我这样的问题之前,得先定义什么是爱吧?”

“一个女人身如飘萍,只能全心全意托付于一个男人而活,算不算爱?一个男人把女人视作漂亮衣服上的美丽宝石,他还想在衣服上缀上更多的宝石,算不算爱?”

“甚至在你问我爱不爱的时候,你的手都还握着刀。我生活的每一天,都陪伴着手里握刀的男人。你却并不想从我这里听到‘不爱’的答案。”

“咥力特勒,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咥力特勒闭上眼,终于放开了刀。

“回去,还会嫁人吗?”他问。

谢玉璋说:“若无不可抗之力,能不嫁,便不嫁。”

咥力特勒说:“骗人。”

谢玉璋叹气:“中原是和草原完全不同的地方,绝不会父死子继,兄死弟承。我和俟利弗虽然没有合账,但我二嫁父子,已经可以想象回去之后要面对的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