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据观察明明十几年来对自己都没有变现出任何兴趣的主子怎生突然变得如此反常。
而蝶衣的不安则一直持续到用完早饭,并且成功地将这个情绪影响到了她看见的任何人。以至于绯红和丹青喝了两口粥就借口胃口不太好夺路而逃(尽管原因不太相同)。苍怀时不时地抬眼望望不远处青云道观纵人用早餐的地方,目光阴郁。穆沙罗捻了眉,对自己下属不成气候的表现略显不快。要说还能保持满眼冷漠依旧不动声色的,只有浅舟了,不过他的动作也随着苍怀不自觉地抬眼也时不时地有小小停顿。
受不了苍怀频频施压的青云师兄弟此时围着卫子卿窃窃私语——
青云甲:“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忌水教那个阎水苍怀老看咱们?”
青云乙:“哪里止是他,你难道没感觉月修罗那妖女的眼神刺得浑身都疼啊?”
青云丙伸手赏了甲乙个人一个暴栗:“你们两个倒霉娃,懂什么?三年前咱们大师兄力挫忌水教月修罗蝶衣的事情你们没听说过吧?啧啧,从那起,那个妖女可是怕极了咱们大师兄。这次好了。抽签第一场就是这么个开始,咱青云这回少不得在头场占去风光。”说罢还哼哼两声,得意万分。
闻言卫子卿低低一笑,放下筷子道:“师弟何必这样说。风云瞬间色变,何况三年之久?武林之中,江湖险恶,切忌轻敌。”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入埋头郁闷的蝶衣耳朵中。说者无心,闻者难辨,只见蝶衣啪地一声摔了筷子,唰一下面色不善地站起身来,凶狠地瞪视卫子卿。青云各人被蝶衣这一动作吓得着实不轻,都不动声色地握了武器,防备之心立起。
“坐下。”穆沙罗瞥了眼蝶衣,淡淡道。
蝶衣再次瞪了眼正有些惊愕地抬头望着自己一脸无辜的卫子卿,恨恨地呸了声:“虚伪。”
待蝶衣刚一落座,浅舟突然飞身向着刚刚渡步下楼的慕容从珂而去。慕容从珂见到来人也不惊讶,拢了扇子只管站着浅浅笑,寓意不明。而浅舟相比之下阴冷许多,只见二人低语片刻,慕容从珂做了个请的动作,便一起离开了。
转观丹青和绯红,两人沿着热闹的街道散步。
不想在卖布匹的店门口,竟遇见了白若曦和慕容恒。笑语嫣然的白若曦正柔柔地摩挲着一批粉色绣着金蝶的布料回头与慕容恒低语,而慕容恒也是在其身后越过她肩头对布料仔细打量。郎才女貌的二人在布料店中好不惹眼。
丹青莫名冷笑一声,收回自己迈进店中的脚步就要转头离去。
后头的绯红见她这番举动,好奇也往里面探了探头,随即也变了脸色,却不打算就此作罢。只见绯红用力扯了把就要离去的丹青,大步迈进店中,随后故意高声:“丹青,听说你最近读了不少文书,前些日子我正好遇见了一个师傅,他出的上诗句,下半句我可是都对不出来呢。如今我出来给你对对,可好?”
白若曦猛地抬头,一副被人捉了奸的样子。
斜瞥了眼在听见丹青二字就立刻抬头随后敛了笑的慕容恒,丹青顿时明白绯红用意,嘿嘿一笑,道:“且说来听听?”
“听好了”绯红毫不掩饰地对着白了脸的白若曦灿烂一笑“千红蝶粉闹春意?”
丹青噗嗤一笑,立刻道“一枝红杏出墙来。”
“万绿丛中一点红?”
“一枝红杏出墙来。”
“思君念有同舟济?”
“一枝红杏出墙来。”
“万紫千红总是春?”
“一枝红杏出墙来。”丹青边快速地对诗边嗤嗤笑倒在绯红身上,绯红也是扶着柜台笑得花枝乱颤。
白若曦红了眼,抿抿粉唇,委屈万分似地放了布料,瞪了她们一眼,跺脚跑出店铺。慕容恒一脸复杂地深深望了丹青一眼,犹豫片刻,便头也不回地往白若曦走的方向追去。
丹青敛了笑,直起身子冷冷了瞧了眼被遗弃在柜台上的粉色料子,咬着粉白的指甲,另只手轻轻拂过那鲜艳的布,之后转身随这绯红离去。
眼角过处,一片清冷淡漠。
店铺掌柜全程愣愣地看着闹剧上演,正抹汗终于送走一堆瘟神,就看见自己那昂贵的水染金线绣纺布料正慢慢从布料某点向外融化,掌柜哀叫一声,肝痛万分。
丹青二人回到客栈收拾好赶到比武之地时候,比武已经开始了一小会。白若曦早已经到达,此时正静静依偎于穆沙罗身边,座主观台上,见她们二人,直了直腰,随后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