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艾德曼抿了抿嘴唇,相当不开心地想到了尘绯那一张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守界人……?”听到艾德曼对于尘绯的描述,白泽浅灰色的眸中满是疑惑与茫然,“我竟然从未听闻有这样一种非修者亦非凡人的存在。”
“真的没有?”艾德曼也随之皱起眉,实在无法想象此界中竟然还有白泽不知道的事情,“他说,他还曾经见过小时候的你呢!”
白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着实没有印象,但按照你的说法,守界人应当是看守此界稳定的存在,除非真正出现足以震动一界的大事,否则应当不会随意出手。”
“我可不管他出不出手,我只担心他看守那个醒龙谷,让飓风无法接受龙族传承!”艾德曼咬了咬牙,“况且他现在似乎黏上我,不知该怎么甩掉才好!”话音刚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变,带出了几分犹疑忐忑,“你洞府外的迷阵好用不好用?那个家伙神出鬼没的,不会被他偷听到吧?”
白泽的表情微有些怪异:“这……我并未与守界人真正接触过,并不了解对方的威能,故而……”
艾德曼默默扭过头去,抬手抹了把脸,然后将肚子里一堆关于尘绯的抱怨不满咽了回去,忍得差点想要吐血。
难得见艾德曼表情幽怨,白泽又是怜悯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大约是一种“熊孩子终于栽了”的欣慰?不过,他仍旧温言安抚苦逼的少将大人:“关于守界人的讯息,我会帮你探查一番,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去拜见一下,希望你能引荐一二。”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是那家——尘绯前辈是否应允,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艾德曼努力将自己的称呼往“尊敬”的方向上扭,差一点咬了舌头。
既然白泽并不了解守界人,艾德曼也不想再谈论关于尘绯的事情,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么,你知道‘界石’吗?”
白泽愣了一下,这次终于点了点头,为艾德曼讲述了一下“界石”的由来与传言。确切的说,白泽本人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界石”,但他曾因为好奇,专门寻找过大量关于“界石”的记载,了解地较为详细。
白泽的讲述比之尘绯来细致了很多,但总体而言却并没有太大区别。听说“界石”身处魔域,就连希望一睹“界石”真容的白泽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既然是魔域,你就不用多想了。”白泽抬起手,顺了顺艾德曼的金毛,轻声劝慰,“就算是我,也不敢随随便便闯进魔域之中,寻找不知藏在哪里的界石。”
艾德曼垂下头,整个人都有些灰败:“嗯,我知道,一听到‘魔域’我就基本上放弃了,只是有些糟心。”艾德曼语气怨愤,“明知道我得不到,还要放到我眼前来勾引我,简直烦死了!”
白泽失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艾德曼都快要被那位守界人给玩坏了,只要稍一提及,就怨念缠身。
一整天都在华阳宗各个山峰之间来回跑,艾德曼实在有些累了,与白泽聊完后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专属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而他却并不知道,在一墙之隔,白泽屋内的灯却亮了整整一夜。
笔直的端坐于屋内,白泽在烛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白玉雕像那般沉静安详,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耐,一直到一抹红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直垂眸而坐的白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向后看去,正对上红衣男子含着浅笑,又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眸。
白泽没有半分惊讶,只是站起身,朝着男子深施一礼:“贵客临门,白泽在此久侯了。”
红衣男子轻轻颔首,举步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举一动都格外的悠闲自在,仿佛是在自己的洞府内那般。
而白泽则恭谨地站在原地,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一位“不速之客”。
屋内的烛光并不明亮,映得男子的面孔半明半暗,越发显得那双跳跃着烛火的眼眸幽深冶艳、勾魂摄魄,哪怕白泽这般心境古朴无波者也忍不住荡了一荡,连忙收敛心绪,垂下视线。
两人在晚上聊了什么,没有旁人知晓,待到太阳初升、艾德曼揉着眼睛打开屋门之时,只觉得白泽看向自己的眼神颇有些古怪,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