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本事别看啊?!”艾德曼用力握了握剑柄。
“与其在这里责备我,你还不如将衣服穿戴好。”尘绯抬起纤长的手指挑了挑,带着有些刻意的轻蔑与调侃,“这般衣衫半敞的模样,莫不是在引诱本尊对你做点什么?”
艾德曼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他将手中的长剑收起,随后抓着两片衣襟重重一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说实话,与其被不认识的家伙怀着淫邪的念头偷窥,艾德曼倒是宁愿被尘绯看一看,因为他知道这家伙绝不是故意为之,大约只是赶巧才会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而对方还是救过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会与恩人计较太多——尽管这个恩人有些名不副实,还有些糟心。
确认对方不是什么变态偷窥狂,艾德曼原本恼火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当了二十、不,是三十多年的“直”男,艾德曼向来对于这一方面不怎么上心,根本不觉得被男性看到这种场面,是吃了大亏——以己度人,倘若有人在他面前自渎,他都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强奸了,简直恨不得把让自己长针眼的家伙拎起来揍上一顿。
花酒是自己自愿喝的,青涩的身体经不起挑逗也是自己的原因,不小心撞到这种场面,也的确算尘绯倒霉,唯一的问题是——
“你怎么在这里?还悄无声息地躲在一边,到底要干什么?!”艾德曼表情怀疑。虽然有些怜悯尘绯眼睛长了针眼,但作为受害者,少将大人仍旧摆出什么好脸色来。
见艾德曼没有在自渎的话题上停留,尘绯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剧烈跳动的心中也稍稍平缓——他的敛息决向来鬼神莫知,如今却被一个小鬼乱了心湖、露出马脚,当真是马失前蹄:“只是听闻你这小鬼倒霉地跑来了魔域,于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艾德曼微微眯起眼睛:“那为何见到我之后也不露面?”
“本来是打算打一声招呼的,但看你醉醺醺的模样着实难看,便懒得理你。”尘绯轻哼一声,“本想要直接离开,却不曾想……你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弯了弯嘴角,他叹了口气,“我怕惊吓到你,又觉得这场面着实尴尬,便好心好意收敛气息等你入睡再离开,却不曾想还反被你污蔑指责,当真是好心没好报!”
艾德曼“呵呵”一声,对于尘绯的话半点都不相信。
倘若不是他怀疑尘绯在魔域通路中救了自己一命,这一番话若不深究,倒是还可以勉强解释。但如今,一直没有踪影的尘绯突然出现在魔域,那么在魔域通路中救了他的人十之八九是尘绯无疑。既然尘绯早就知道自己来了魔域还施以援手,那么“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的大前提不存在,这一番解释便实在拙劣了太多。
——艾德曼本以为尘绯与自己分别后独自逍遥快活,却不料尘绯一直在跟在他身后,故而才能够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施救。至于艾德曼察觉不到尘绯也很正常,毕竟对方可是bug一样的存在,倘若不是刚刚被扎了眼、泄露了气息,而他也在第二次自渎的时候神志清明,不然大约被跟一辈子都察觉不到。
艾德曼定定地看着尘绯良久,直到尘绯微微蹙眉、面露疑惑,这才再次开口:“在魔域通路中救了我还有迦叶的人,是你吧。”
艾德曼的句式是询问,但语气却格外肯定,听得尘绯微微一愣:“你在说什么蠢话?什么救你?”
“我知道是你。”艾德曼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动摇,“你最大的败笔,就是让不会说谎的迦叶和尚替你背锅圆谎。”
尘绯望进艾德曼的眼睛,发现那双湛蓝色的瞳眸中没有半分迟疑试探,终于惋惜失笑:“你说得对。我没想到他如此不善谎言,而你这次却精明了不少。”顿了顿,尘绯摇了摇头,“明明,你上次都蠢笨地没有发觉白泽那显而易见的漏洞。”
艾德曼紧紧抿唇,默默告诫自己“这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救了你两次的救命恩人”,以免自己对于救命恩人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
——好吧,如今回想起来,他也承认自己那时候实在是蠢透了,因为太过信赖白泽的“全知”而从未细思,直到现在才想通其中关键。
“……为什么?”艾德曼皱起眉,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与懵懂,“你为什么帮助我?又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