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御史公子秦小楼如今已做到了礼部右侍郎,韩诩之欲见故人,颇费了不少周折。
辛时一刻。
眼见得府中只留下最后一盏烛火,韩诩之觑准时机,弹出两枚石子,在院中巡逻的两名壮汉被封住穴道,轰然倒地。与此同时,韩诩之轻盈地从枝头上跃下,飞身撞开主卧的窗户,衣袖一挥,窗户旋即又被关上了。
他打了个响指,熄灭不久尚有余热的蜡烛又亮了起来,正欲宽衣解带的秦小楼吃了一惊,将将出口的惊呼在看清来人的相貌后变作一口不急不缓的气吐了出来,眉峰高扬:“韩诩之!”
韩诩之一个箭步上前,搂着秦小楼的腰转了一圈,秦小楼借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悠悠抛了个暧昧而充满调侃的秋波:“好久不见。”
昔年秦小楼的名气曾有多大,韩诩之只知道京中人人会唱这样一句词:“不中进士妄读书,不见小楼不识色。”韩诩之头一回入京,在街边摊头买了把扇子,打开一看,上面就写了这十四个字。韩诩之是什么人物,听说了这样的美人又岂有不勾上手的道理,一来二去,竟是被他得了手。
秦小楼本也是放得开的人,父亲死得早,家境没落,为了保护自己和年幼的弟弟,秦小楼一路靠着天姿向上攀爬。在遇到韩诩之的那两年里他有意与那些王公子弟隔开距离,险些被排挤的丢了性命。如今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坐上礼部右侍郎的位置,显然没有韩诩之的这几年里他过的并不算太差。
韩诩之抱在怀里的人已不在拥有十六岁少年最好的身体,再细看相貌,比之当年亦添了几分俗气,那逼人的灵气已在短短十年内消耗殆尽。
韩诩之又是惋惜,又有些心疼,抬手挑开落在秦小楼脸上的一缕发丝:“是啊,好久不见。你想过我不曾?”
秦小楼推开他,淡淡笑道:“想着你,我还会有今朝么?倒是你想过我不曾?”
韩诩之笑道:“不想你,我如今站在这里做什么。”
秦小楼毫不避嫌地宽衣解带,背对着韩诩之道:“我明早还要上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坐到床边,将外衣一丢,拍了拍床栏,含笑盯着韩诩之,“要是今晚说不完,就在我这睡一晚,明天等我从礼部回来,听你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