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莫青蔷的心里有点失落,也隐隐着急,自家十二岁的小妹已经定亲,她自己呢,已经十八岁了,这在莫家村可以做小娃的娘,她现在还没有出嫁,也不晓得这辈子能不能嫁出去,每次看到爹娘欲言又止,脸上纠结的模样,她都想趴在被子里大哭一场,若是可以,她不想做不孝女,不想辜负爹娘的希望,可是这一次,请爹娘原谅她心底那份矜持,没有叶洵,她就会一直惦念,想念,心里放不下任何男子。
就在临到庄子之前,她一向惧怕的大哥莫子归找她谈话,给她最后的期限,若是今年叶洵还没出现的话,让她马上嫁人,不管是谁,阿猫阿狗也好,就是不能留在家里给爹娘添堵,一个老姑娘不嫁人,整日想着几年不见踪影的人,这样下去,对自家没有好处,也会对小妹的名声有损。
莫青蔷看着油灯的火苗,眼泪哗啦啦淌下来,她不想,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她没办法,为什么大哥不理解她呢?为什么爹娘让她嫁人呢?应该嫁给谁?
叶洵离开的开始两年,青璃被掳到京都,家里气氛一直不好,爹娘,爷奶还有其他亲人每次见面都会念叨,过年的时候也会多摆上一副碗筷,后来青璃来信频繁,爹娘好受一些,她也放心,自家小妹的性子,在京都兴许可以过的很好,京都有当四品将军的四叔照料,不需要操心。
就在最近两年,随着莫青蔷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感到恐慌,她很怕,每天从早上睁开眼起,心里就带着期盼,多么希望叶洵出现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他回来了,她不是自己一个人。
可是日复一日,等待成空,她依然是孤单的自己。这次到京都来之前,莫青蔷曾经纠结过,若是这段日子,叶洵找来,不见她的人,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失望?
最后,她还是和家人一路来到京都,临出发之前,大哥又来警告过,说她一个女子要懂得矜持,莫家的女儿是娇贵的,就算是配皇子都配得,当时她不明白大哥话里的意思,现在也不懂。
前几天,如今日一般阴沉,下着大雨,有好几户人家得到消息,争先恐后来到府邸,向自家提亲,求娶青璃,那一刻,莫青蔷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她真心想让自家小妹有个好归宿,那她疼宠多年的小妹,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心里又再次迷茫,叶洵,是不是忘了她?
莫青蔷总是这样,迷茫后坚定,再迷茫,就这样过了四年多,她也不确定,会不会这样过一辈子。
“小姐,您咋哭了,是担心四小姐吗?”
二妮是个直接的性子,莫青蔷习惯把心事隐藏在心底,从不和任何人说起,二妮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每次看到之后都觉得疑惑,但是她不傻,总觉得小姐流眼泪是另有原因。
“二妮,帮我沏上一壶热茶吧。”
莫青蔷摇摇头,没有回答二妮的问题,拼命把脑海里面叶洵的影子甩掉,可是头越来越晕,他的脸是那么清晰,他们在一起说的话,每字每句都深深刻在她心底。
“哦,好,小姐等奴婢一会儿。”
二妮放下油纸伞,隔壁就是茶水间,床上的院子没有游廊,屋檐建的很宽,一个人在屋檐下走,也不会被雨水打湿,她沉默地退了出去。
“这雨下了两天,点上两盏油灯还黑,在屋子做刺绣太伤眼睛了。”
莫青菊一个人无聊,这才打着伞来到莫青蔷的院子,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就过的快些,说说京都的风土人情,聊聊八卦,讨论下前几天听的那几出戏也好。
“是啊,屋子里面暗,小菊,你来的正好,我刚让二妮去泡茶了。”
莫青蔷一回头,见堂妹走了进来,赶忙用手擦了一下脸颊,吸吸鼻子,快速抹掉脸上的泪珠,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她的脆弱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前两天那么热,现在下雨又觉得冷,京都天气变化的太快。”
莫青菊坐到了椅子上,说起天气来,天色这么阴,乌云密布,这雨一定下的没完没了,听说昨天青璃还没有回到庄上,今天顿时又觉得安静了。
最近爷奶的注意力被转移,自从上次陪四婶哭灵回来,捡到一个小包子之后,二伯娘整日合不拢嘴,每天都要自己抱着,二伯只能在旁边,一脸羡慕,想用手摸摸小娃的嫩脸,无奈他常年干粗活,手上都是老茧,一碰到小娃,小娃就会不耐烦,撅着小嘴。每当这个时候,全家人都会上前围着小娃,不让二伯碰,只留二伯一个在原地苦笑。
莫子冬家的小女娃穗穗还不会说话,每年早起之后,就拉着她娘亲付彩云,想要看莫子添,虽然穗穗大一些,但是小包子占了辈分的便宜,成了穗穗的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