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丫头,快坐下喝杯热茶吧。”
人太多,椅子不够,孙武给青璃搬来一把,让她坐下,其余人都是一头雾水。青璃的对面,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脸上有些婴儿肥,皮肤白皙,这应该就是孙文说的大女儿,炮仗脾气那个,看上去不错,她的长相像锦娘多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圆脸的妇人和锦娘长得很是相似,穿着一身碧草色小袄,如孙文孙武兄弟所说,二人娶的也是一对姐妹花,孙武的娘子叫如娘,南边沐阳的习俗,就是这样称呼,那里习惯叫女子小字,而不是用姓氏代替。
“你多大,长的真美,我叫孙念苹。”
圆脸的小姐看起来有些天真,性子也直接,还不等她爹和二叔孙武解释,自顾自地道,“真好,原来还担心到了这么个冷地方没有玩伴呢,不过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们小姐应该比您小一岁。”
于嬷嬷轻轻地咳嗽两声,她最是不喜欢那些不懂礼仪的野丫头,在莫家村这段日子,也被感化了,礼仪只是最基本的社交,若是人与人可以真心相待,这东西没有必要,就是个束缚人的枷锁,而且这个孙念苹的爹又救了她,于嬷嬷心里只有感激。
“爹,娘,真好啊,我又多个妹妹了!”
孙念苹脸上带笑,这一笑,就露出一个酒窝来。锦娘没有表现这么夸张,她带着清浅笑意,慈爱地道,“孩子,喝口热茶吧,看你穿的少,咱们这次回来也带了一箱子毛皮,等会伯母就给你翻找出来。
“姐姐,我是孙念阳,我爹孙武,我八岁了,那边那个矮冬瓜是我妹妹,孙念香。”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推开孙念苹,站在青璃面前,抓抓脑袋,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而被他说成矮个子的妹妹孙念香瘪着嘴,快速地跑到青璃旁边,抱着她的胳膊,“姐姐,叫我念香,我六岁,我娘说了,我以后还会长个子的,才不是矮冬瓜!”
兄弟二人家里一共四个娃,还有个两岁的小不点,在内间呼呼大睡,这么多人说话也没有把胖小子吵醒,这家人看起来就和自家一样和乐,这几个小的自来熟,性子很活泼。
“哈哈,我是没有你大伯娘富裕,只能拿出来点珠宝给你添置着。”
如娘也有个三十来岁,表情还如少女一样俏皮,平素生活富足,人也没有什么大烦恼,家里其乐融融,互相体谅,所以才显得年轻。
两姐妹在沐阳长大,这是第一次背井离乡,对平阳的印象,就是一个字,冷。一路上越往北走,几乎几天就要穿上一层,到了平阳之后,人也裹得成了胖乎乎的蚕蛹。
“你这丫头,天这么冷,就穿一层,当心染上风寒,喝苦药汤。”
锦娘不认识羽绒衣,用手摸了一下,软软的,根本看不到棉花,吓了一跳,又见自家老爷和二叔没有穿大氅,以为是在雪地里弄丢了,就没说什么,但是坚持要去翻找皮毛,连夜赶制一身带帽兜的披风出来。
没有人关注亲戚是怎来认下的,锦娘如娘嘘寒问暖,被念苹念阳念香打断,三人围在青璃身边,赶走了一旁的于嬷嬷和麦芽,占据有利地形,聊着平阳的美食。
“我喜欢吃辣的,家里的厨子是沐阳人,我爹不忍她跟着背井离乡,就把卖身契返还了。”
孙念苹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叹一口气,“今儿进到平阳,这里真冷啊,吃辣椒是不是感觉到身体热啊,对了,璃妹妹,你家在哪,我能去做客吗?”
“当然可以啊,我家在凤阳,但是平阳也有宅院。”
青璃回答了几个问题,这些小屁孩真真磨人,不过性子都还不错,很懂事,没有大户人家小姐少爷被娇惯的妄自尊大,念阳八岁,和小弟子喜一样大,也已经开蒙念书,头脑灵活,经常得先生夸奖。
孙文和孙武在马车上一直合计,回来怎么把认亲的过程说的合理一些,带着青璃来到聚福客栈之后,锦娘和如娘问都没有问,马上认下来,又翻找首饰,又翻找皮毛,忙得不亦乐乎,他们二人张口几次,都被打断,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们说什么。
“小姐,您看现在马上到了晚膳时分,是不是要接人去新宅啊。”
青璃和念苹年岁相仿,两个人有话说,这个念苹是个吃货,对南边的美食有研究,那边的菜色和京都差不多,主要是偏向清淡,但是菜品更丰富,二人一说,青璃也忘了时辰。
晚膳后淳于谙约好去探地道,现在不好耽搁时间,听说搬到青璃的新宅去住段日子,两家人很高兴,不做二话,立刻整理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