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有大周的探子,现在没送来一点消息,绝对不是大秦那边没有动作。两种可能,一种是遇见危险,所以蛰伏,一种是,己方的探子已经被耶律楚仁的人揪出来,生死未卜。
宇文鲲打了败仗,还能如此淡定,多半有耶律楚仁这个老大在背后撑腰,现在二人相见,没准在想什么阴损主意,就好比一条毒蛇,在暗地里对着大周吐着蛇信子,随时准备咬一口。
“那么,新皇的意思呢?”
大秦没有动作,大周总不会坐以待毙,现在是冬日,行军打仗困难,不是攻打大秦城门的好时机,可要是开春,河水融化,如何渡河也是关键,这也是大秦大周对战多年,谁也没占到大便宜的本质原因。
古代的造桥技术不发达,只能在上面吊着铁锁链,铺着木板,又承受不住太多的重量,想要强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条条框款约束在那里。
“楚阳也没办法,还要继续开战。”
一场战争,劳民伤财,对一个空虚国库的大周来说,支撑不了多久,现在只能自谋生路。为了国库充盈,耶律楚阳想赚钱的点子,头发也要白几根,大周又和大秦不同,大周的百姓热爱和平,从未想过要侵略别的国家。
能不能得到有力支援,就要看白若尘和水零黎二人出使南部小国的结果,大周目前的情况,只能震慑,然后拉来盟友,要是沐阳和平阳同时陷入战火,根本吃不消。
说来说去,形势无比严峻,这也许算是重大考验,青璃觉得,北地只要有淳于谙,可以战胜一切魑魅魍魉,什么宇文鲲和耶律楚仁,不过是只不敢露面的老鼠而已,只要露出脑袋,秒杀是分分钟的事。
“你是不是没有用晚膳?”
淳于谙见青璃脸色不好,这才想起。二人自从定亲以后,很默契,甚至在习惯上也相同,自家小丫头不喜欢血腥之气,上次在战场归来,就没什么胃口。
他抚摸着青璃的头发,不舍地站起身,找到一口小锅,细致地开始淘米,青璃喜欢红枣小米粥,他一直记得,在偏厅也备下来一些,就是怕她来的时候没有东西吃。
在军营里的吃食都是大锅饭,要粗糙一些,有时候口味重,有时候口味轻,自家小丫头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肯定吃不惯。
青璃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淳于谙的动作,每次看到他为她烤鸡或者煮粥,都会感动一次,心里也会得到满足,一个在战场上统帅千军万马的铁血将军,愿意为她做这样事,对这个君子远庖厨的时代来说,极其难得。
“早上就是觉得无聊,你又在研究阵法,我也不好打扰。”
青璃抱着淳于谙的肩膀蹭了蹭,开始撒娇,大过年来平阳折腾,就是为了给他过生辰,过完之后,她就没有地方去,在新宅待着又没人聊天,麦芽这个开心果也没带来,只能去看看熟人。
“我早上去了富顺家,然后才掉转马头去冬梅那里。”
屋子里暖意融融,青璃舒服了一些,她解开身上的披风,小脸上带着让人迷醉的红晕,眼眸映着点点水光,淳于谙咽了咽喉咙,似乎察觉某个地方有异样之感。
“对了,季悠不是在这几天及笄吗,要嫁陈公子,不过我不想去。”
青璃没有发现淳于谙的异样,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毕竟我那么对她爹,她虽然不恨我,可我不喜她的做法。”
有些人,即使你觉得对方不错,可还是不能算是朋友,彼此之间总有隔阂,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有些想京都的姐妹们,想念在天风书院的日子。”
青璃拉着淳于谙,念叨着自己的心事。在书院里经常受到摧残,宫里出来教授礼仪的老婆子,经常找她们麻烦,她,水零欢,赵羊羊和刘花生都挨过责罚,也去后面的操场上顶着大太阳被罚站过。
开始的时候,女子面皮薄,被对面男子学堂那边的人看到,还会非常不好意思,次数一多,脸皮也就厚了,尤其刘花生那种没规矩的,几乎次次挨罚,罚站的时候直接坐到草坪上,见到她弟刘树生,就要求她弟打杂,过来送水送吃的。
“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
淳于谙想说,既然想念京都,不如就回去,话到嘴边,自然又变了说词,现在青璃在北地,最远就是莫家村,两个人距离很近,可以不时地见上一面,他心情就会变好。
北地打仗多年,淳于谙已经习惯这种枯燥日子,现在生命里多了另一种颜色,他会忍不住想要抓住,抓紧。
“就怕那个时候,姐妹们都已经嫁人了。”
青璃叹了一口气,桌上的蜡烛熄灭了一根,她随手点亮,烛火在她的脸上,映上一圈金色,如今也有十三岁了,她要在北地两年,等到粮种发展起来,生意没有后顾之忧,才考虑回到京都,这两年,想陪陪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