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白可心如昨日一般,穿了一件淡色的衣裙,她步履轻盈,举着一柄腊梅花的油纸伞,跟在二人身后。青璃有注意到,白可心的裙角没有沾染上一丝水痕,一个泥点也没有,可见其轻功超绝。
前方就是城北大营,一行人进入到主帐,早有将领等候在内,将领们也都是看着下雨,被堵在营帐中出不去,众人心照不宣。
“少将军,沛水城传来消息,耶律楚仁最近频繁出没在……小倌馆。”
众人在议事厅坐定,张副将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上面皱皱巴巴,有被雨水打湿的印记,明显是今日才收到。他眼神闪烁,说到后面几个字,故意停顿一下,脸颊也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在场除少夫人之外,另外二人可是当年大名鼎鼎的京城四美,当着绝色女子的面说这种话题,深感丢人。若是耶律楚仁去个青楼楚馆,那还算正常,除少将军之外,哪个男子不找乐子?为什么偏偏是小倌馆,张副将很不理解这种爱好,女子多柔软,为什么要喜欢男子。
“咳咳……”
方侍卫把手握拳,放在嘴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顺便观察众人的表情。众位将领听后都不太自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少主还好,万年不变的冷脸,又是一身黑衣,冷气全开。
白若尘眉眼带笑,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大下雨天还把玩着那柄不离身的折扇,时而对着水零黎暧昧地眨眼。青璃和白可心都没反应,盯着张副将,等待他继续这个话题。
大秦不同于大周,并不好男风,可以说是相当鄙夷,泗水城和溧水城就很少有小倌馆,据说两国未交战之时,有这种嗜好的人都去平阳的极乐山庄,若是银子不充裕,就找专门的龟公联系,寻暗地里的馆子。
总之,就算好男风,也是非常隐秘的一件事。据说沛水城也是最近才开起来,为了迎合耶律楚仁的需要。
“走动频繁,据咱们的人说,在小倌馆曾经看到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
张副将见众人一脸认真地等待后文,立刻正了正脸色。耶律楚仁频繁和人接触,己方只能想最近大秦或许有动作,而银色面具男子出现,就令人匪夷所思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用面具遮脸?
“少主,属下觉得这个银色面具的男子不简单,或许是咱们大周人。”
方侍卫一拍桌子,站起身,发表自己的看法。从大周进攻泗水城开始,这条路就显得格外艰难,其中己方很多次地战术都被泄露出去。众位将领也怀疑他们其中有大秦的探子,因为此,窝里斗还闹过一段,最后不了了之。
在城北大营中,也发生过揪出大秦探子的事件,当时的将领直接被军法处置,此后太平一段时日。
银色面具?青璃摸摸下巴,她脑海中有很多个想法。按照惯性思维,这没准是耶律楚仁故意透露给大周的讯息,就是引导己方以为内部有探子,挑拨离间,引发内斗,他擅长心理战术,很不好对付。
“属下赞同方侍卫的看法,现在耶律楚仁恨不得和大秦共穿一条裤子,好的和一个人似的,若是见大秦官员,也没必要躲躲藏藏。”
一个将领举双手赞成,这让方侍卫激动得很,眼睛里带着神采,他继续分析道,“我怀疑,咱们内部有探子,隐藏得很深。”
“扯淡!你他妈看谁都像探子!”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将领是个急脾气,气得差点掀桌,接到淳于谙冷冷地目光之后,他脖子一缩,声音变小,“没准是无耻小人的奸计,挑拨咱们的关系!”
“可是你们不觉得,咱们每次有大规模行动的时候,大秦都会龟缩回去?而且前段时间夜雨,大秦怎么会得知少将军不在而攻城?那次若不是少夫人……”
方侍卫也很激动,绕着众人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比划手势,旧事重提。
“怎么,你离开过大营?”
白若尘瞬间坐直了身体,一脸不可置信。淳于谙和他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对此人非常了解,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都不会擅自离开大营,除非是为了青璃,可听方侍卫话里话外的意思,并非如此。
“恩。”
淳于谙面色冷凝,眼神幽深地看了方侍卫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方侍卫现在越发不懂眼色,上次离开一直都没和青璃解释过,因为他答应了莫子归,就必须做到。
方侍卫接到自家少主警告立刻后悔地想吞了舌头,他转过头,轻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声嘟囔道,“叫你嘴欠!叫你嘴欠,就是个伺候母马的命!”
“银色面具的男子,就不会是耶律楚仁的相好?或许二人只想玩那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