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惊慌成一团,诺曼十四在手术室边的休息室呆呆的坐着,心里乱做一团。威尔科斯特和赶来的埃德蒙忙成一团,对外,皇妃由琴丝达妮顶替了那位倒霉的侍女的死因——失足跌落楼梯,四位皇室成员的受伤解释成装饰用古董枪因为天气原因爆炸。谁相信,谁会相信?媒体们大肆猜测着,对外发言人一遍一遍的拿着刚刚整理好的证据宣布着,没有自杀,没有互相残杀,没有内斗,只是意外,也只能是意外。
路易站在楼梯口,犹豫着该往哪边去,一边是人声沸腾的皇储病房,另外一边却是人迹罕无的艾登的病房,医生们在忙来忙去的穿行在另外一边,这边只有几位值班医生,甚至守卫都是很少的。
看着如此厚此薄彼,路易的心充满了同情。早上事件发生的时候,他在花墙的那边躲避清净,当争吵声,和皇后的辩解声响起,他好奇的拨开花墙观望,接着他看到小叔叔拿出了枪,再后来,他从后面清晰的看到,加布尔雷思叔叔推了艾登,根本不是艾登主动拦上去的,接着艾登倒在血泊里,他难以置信的睁着他淡蓝色的眼睛向前看着,他的血到处都是,他看着前方,角度正好和路易窥视的眼睛对在了一起。路易就是这样和他对视着,路易确定艾登看到了自己,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只是看着艾登先是很悲哀的向前凝视,接着他好似自嘲一般的笑了下,接着闭上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为什么笑,为什么?路易在麻木的想着,一直想到枪膛的爆炸声惊扰了他的思绪。
诺曼十四和一些官员慢慢从另外一边走出,他要回丹尼仕柯去,人都活着,这很好,他要好好考虑下该怎么办?埃德蒙慢慢的跟随在陛下的身后,和波纹科菲几个月没见的思念完全被突如其来的祸事冲淡了。直到陛下离开这一刻,埃德蒙才突然伸手抓住了波纹科菲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波纹科菲冲他笑了下,悄悄在他耳朵边说:“我必须回到舰队,处理完回归事务,新舰长的人员安排也需要处理,你想安慰陛下吧,这个时候他需要你。”
波纹科菲总是这样懂事,埃德蒙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眼神捎带的瞟了下在此留守的威尔科斯特,那个人很忙,忙的几乎不再注意自己,接着,三个人分开,各司其职。这个时候没有人有时间去谈情说爱,粘来粘去,这是奢侈的感觉。
路易站在楼口简单的问询了下三位皇储的伤,他叫熟悉的内侍去帮他定了最昂贵,最大的花篮,这边不需要他了,他确定。
路易抱着亲自选择的花,慢慢走到艾登的病房门口,一些卫兵站在那里,他们看到路易后立正敬礼。路易点点头,一位大夫讨好的亲自为他开门,路易慢慢走了进去,回手关闭起房门。
这间病房很大,大到空寂,一些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着,一些刺激人体自我修复的基因药物缓慢注入这个可怜人身体。病房是最奢华的,即使他是养子,他姓诺曼,单这一点就没人敢于亏待他。路易看着空空的花瓶,显然艾登没有鲜花,路易把花的包装拆下来,慢慢的把花插进去。他把花瓶放在艾登的床头,希望他可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它,接着他坐下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在丹尼仕柯,艾登是数的上的美男子,这位伯爵,喜爱艺术,喜欢诗歌。他对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对于他人的冷嘲热讽,他也从来不反抗,虽然他的养父经常为此愤怒,但是时间长了,艾登觉得因为自己父亲一直在倒霉,被诺曼十三唾弃,被滞留不用,没有封地,所有人都说艾登连累了那位优秀的皇储。大概是因为这样吧,路易觉得这位艾登伯爵一直活的很劳累。
机器在滴答作响,很有催眠作用,路易看着那张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的病人,他奇怪的发现,坐在这个人的身边,感觉很安静很祥和,这种祥和就如艾登温和的个性一般,于是路易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是您?”路易被一声夹杂着疑问和忍耐着痛苦的声音惊醒,路易睁开眼睛,再次和这双有着淡蓝颜色的眼睛对视,那双眼睛里充满着疑问。
路易有些尴尬,他站起来:“哦,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等……等下!”艾登挣扎了两下,插着管子的手向前挥舞,路易连忙过去抓住那只手。
“你看到……看到了吧!”艾登抓着他的手,凝视他的眼睛问到。
路易点点头。
“请,请您保密好吗?求求您……”艾登死死抓着路易的手,一些血因为过度用力在倒着流入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