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年代出可爱的人,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在春凤还没有打算在闫宝书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的时候,闫宝书必须要当断必断的将这段感情扼杀在摇篮当中。
“同学你好。”闫宝书止乎于礼,并未显得多么热络,反而给人一种刻意的疏远。
春凤在面对闫宝书刻意的疏远的同时明显一愣,眼中的失落十分地明显。方才的羞赧不见了踪影,春凤微微低下头,轻声道:“宝……”春凤很艰难地顿了顿,“闫宝书同学,欢迎你回来。”
闫宝书微笑道:“谢谢你。”说完,闫宝书迈开步子越过了春凤朝学校的方向走去。闫宝书没有一步三回头,反而加快了步调,这让追在他身后的巩小海非常的懊恼,直到他追上了闫宝书后,耷拉着一张脸抱怨道:“闫宝书同学,你走这快干啥,为了追你,我灌了一鞋克朗的雪。”巩小海单腿着地,一手扶着闫宝书的肩膀一手脱了右脚上的棉乌龙倒雪。尽管如此,巩小海那张嘴依旧闲不下来,“你刚才那是干啥呢,咋一点都不给人家姑娘留脸啊。”
闫宝书斜眼看他,“你知道个屁,赶紧把鞋穿好,要迟到了。”
巩小海穿好鞋,两人并肩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停了下来,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怕了陈宏兵,所以才不敢和春凤走的近是吧?”
闫宝书猛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要是再敢 吧 个没完,信不信我把你往你奶奶烟袋锅里塞菜叶子的事捅出去。”这是闫宝书记忆中唯一记得巩小海做过的损事儿。
巩小海打小就是个鬼机灵,一看被人抓住了把柄,立刻就服了软,笑嘻嘻地跑了过去,用肩膀撞了闫宝书一下,“咱两谁跟谁啊,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你咋能那么干呢。“闫宝书前一刻还是言辞俱历,下一刻就被巩小海给逗乐了,“你那裤子我可不敢穿,怕有虱子。”
巩小海不乐意了,“你咋能这么说呢,你知道你这叫啥不,这叫侮辱人格,我哪里有虱子,不信脱裤子给你瞅瞅。”
“耍流氓啊?”闫宝书掂了掂肩膀上挎包,笑道:“你敢脱我就敢看。”
巩小海见口头上说不过闫宝书,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一副不能再严肃的模样说:“那书你打算咋办,还有两天陆向北就要来找你。”
闫宝书非常轻松道:“放心吧,早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巩小海好奇心不死,正要开口询问时,学校大喇叭里突然传来了《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的唱词。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
歌声响起,周围不少的学生都开始加快脚步往学校走,闫宝书和巩小海不敢耽搁,立马加入到了大部队当中。十三中坐立在通沅市的铁道东,也是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学校之一。
十三中的占地面积不大不小,周围用泥砖立好了围墙,因为有些年头了,不少泥砖都出现了断裂豁口的情况。进了学校大门,看见的便是大片的操场,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硕大的白色字体标语:“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顺着操场往右看,可以看见一排排的平房,那里是学生们上课的地方。闫宝书跟着巩小海进了班级,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后,他开始环顾四周。班级里冷的可以,不少同学都带着棉手套,少数人做着农民端,纵然条件艰苦,可他们的脸上依旧洋溢着青春的微笑。
闫宝书觉着今天异常的冷,或许这和他坐在冷板凳上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猫腰哈背的四周看了一阵子,突然发现最后排有几位同学正在忙着什么,在好奇心的牵引之下,闫宝书探头看了一眼,原来这几位同学竟然是在点炉子。
闫宝书对于这一幕有点印象,学校为了不让学生们受冻,在每个班级里都搭了炉台,并且每天安排两男一女负责生火,待炉子点着之后,还可以让带了午饭的同学把饭放在炉盖子上加温,这就是条件限制下所演变出来的现象。
“新鲜感”终究抵不过寒意彻骨,闫宝书现在只觉着双脚都是僵的,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加重,他只能不停地跺着脚。除此之外,分散注意力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他摘了右手上的棉手套,从挎包里掏出了第一节课对应的书本摆到一旁,继而又从包里掏了本子出来,拿起笔开始偷偷摸摸的进行他尚未完成的创作。
春凤或许是因为受到了闫宝书刻意的疏远而变的沮丧,因此她的脚程照闫宝书和巩小海略微慢了些,她从外面进来时,下意识的朝闫宝书所在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继而垂着脑袋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巩小海进了班级就和别的同学打成一片,春凤进门时他还特意地观察了一下,待她坐到靠墙的位置上之后,巩小海一副不闲事儿大的德行冲到了闫宝书身旁,小声嘀咕道:“春凤偷看你来着。”
闫宝书无奈的放下笔,苦笑道:“巩小海同学,你是……”
“哎哎哎。”巩小海打断了闫宝书的话,眼神不停朝门口瞟。
闫宝书纳罕地看了过去,只见陈宏兵在大嘴怪等人的围绕下进了门,随后朝大嘴怪等人一摆手:“都别跟着了,该干啥干啥去。”陈宏兵在陆向北不在的情况下还是很有发号施令的权利的,一声令下之后,大嘴怪等人立马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