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浑身上下都是泥,甚至还有一些灌进了他的口鼻中,闫宝书跑过去时陆向北正费劲儿的呼吸着,并且还看到了他脑袋的地方正往外渗着血,如果不是走近了看,闫宝书还以为这里的泥都是这种深色的呢,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都是被陆向北的血染成这样的。
“向北……”闫宝书把躺在泥土中的陆向北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护住了他的脑袋,“向北,我是宝书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陆向北似乎是听到了闫宝书的声音,睫毛轻轻的耸动了一下。
闫宝书轻轻抬起陆向北的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血已经布满了他的手,肆意的穿过指缝流到了地上。闫宝书看的胆颤心惊,“向北,没事儿的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闫宝书费劲儿的把陆向北扶了起来,可是陆向北实在太过于沉重了,他只好求助于完四宁,“你愣着干啥?过来帮我啊。”
完四宁楞了一下,随后才走上前帮着闫宝书把陆向北从泥泞的地方抬了出来。
“还是我来吧。”完四宁在闫宝书要背陆向北的时候提出了建议,随后才蹲着到了陆向北身前。出去路依旧难走,闫宝书和完四宁走几步就会滑一下,不过总算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就是平坦的路了,两个人尽管弄得浑身上下哪都是泥,他们却顾不上这些,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把陆向北送到医院去。小城市的医院设备不够发达,但做个紧急抢救还是不成问题的,闫宝书完四宁一路上猛赶路,所过之处无不是引人侧目,等两个人赶到医院时他们都有了一种魂不附体的错觉。
闫宝书亲眼看着陆向北被送进了抢救室,随后“砰”的一声靠着墙倒了下去,他低着头,眼眶里积满了泪水, 气儿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陆向北怎么就伤的这严重?闫宝书觉着,陆向北的伤在后脑,很显然是有人背后动的手,能是谁呢?冯海棠吗?
闫宝书极力的平复着情绪,在能够说话时他转过头,看着靠墙站着的完四宁说:“是冯海棠下的手吗?”
完四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闫宝书失去了理智,冲着完四宁大吼道:“你和冯海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什么德行你不了解吗?还有,他从辽宁逃回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完四宁我告诉你,如果陆向北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是不要我这条命,我也得弄死冯海棠。”
完四宁楞在原地好半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闫宝书身边,他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了闫宝书,自己抽的同时说道:“宝书,我知道你关心向北,可你突然责怪我也没用啊,毕竟不是我下的手,对吧?”
闫宝书夹着烟的手突然一僵,随后慢慢的低下头,片刻后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抱歉,我刚才是急昏头了。”
完四宁看着闫宝书的发旋,无奈的伸手在闫宝书的脑袋上摸了摸,“别急,向北皮实着呢,不会有事儿的。”
闫宝书低着头,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唇,他想让自己更疼一些,更有种想要把自己咬死来代替陆向北的心情,他抽泣着、哽咽着,甚至想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放声大哭,“早上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知道。”完四宁很主动的搭话。
“他说他会早点回来的。”
“嗯,他食言了,所以等他醒了之后,你骂他吧。”
闫宝书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完四宁靠墙站着,仰起头抑制住了自己要掉下来的眼泪。他想哭不是因为陆向北受伤而想哭,他是因为什么想哭呢?完四宁自己找寻了很久的原因,直到抢救室里有医生走出来他都没能找到原因。
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的那一刻,闫宝书几乎是用爬行的姿态到了他身边的,“医生,人咋样了?”
医生面色焦急,但又不得不按照程序来走,“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闫宝书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是陆向北的亲属吗?眼下这个空档闫宝书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医生,我是他的朋友。”
“这样啊,那你们还是赶紧找病人家属吧,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用我的。”闫宝书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搞的医生都愣住了,片刻后才咽了咽口水说道:“这输血也是有讲究的,你先跟护士去抽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