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喂不够。”一个熟悉的低沉声响起:“栗亭,把水给我,我来。”
“东家,你就别逞能了,才刚损耗大半功力,歇着去吧。”
“歇着也不能立即就把内力补回来,给我,少废话。”那声音喝道。
片刻之后,有谁小心翼翼抱起我,有勺子贴近的嘴唇,那人柔声道:“小黄,张嘴,我喂你喝水。”
我依言张嘴,立即有甘甜的水液喂进,顺着咽喉咽下,一片清凉。
喝完水,我又昏昏欲睡,听得那人在我耳边道:“乖乖睡,醒咱们就好了啊。”
我信他,随即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鸟鸣委婉动听,有人用叶子吹着难听的曲子,断断续续,调子却耳熟得紧,仿佛是我初初学吹笛子时习得的一曲《流月》。只不知吹奏的是谁,节奏韵律全然不对,咿呀沙哑,更别说曲调意境之流,我生平最听不得有人将好好一首曲子糟蹋至此,心里一急,便慢慢睁开了眼,却见眼前一个小小孩童,两只小胖手捏着一片嫩叶,正憋得满脸通红,眼珠子却含着泪光,不是我的琪儿,却是哪个?
他一见睁眼,登时将手中叶子一抛,扑到身上痛哭,边哭边道:“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一直喊,喊道声嘶力竭,除了喊爹爹,却不出其他的来。
当了我这几年的孩子,从牙牙学语算起,叫爹爹的次数,仿佛都没有一气儿喊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