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
张汤听到声音动了一□子,然后坐起来,看到是刘彻,于是要站起来,却被刘彻走过去按下来,“臣不敬。”
刘彻面无表情,也许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搭着张汤的肩膀,张汤却垂着头,然后刘彻站起来,从牢房的这一头,踱到了那一头,回过身隔得远远地看着张汤,张汤却已经站了起来,恭肃地站在前面,身子居然稳稳当当,晃也不晃一下。
郭舍人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张汤却像是没有看到。
刘彻问道:“这诏狱的滋味如何?”
张汤躬身答道:“环境清苦,却是个可以静心的地方。”
刘彻那眼神一下就锐利了起来,“你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臣不过实话实说。”张汤垂眼,却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在诏狱之中待的时间不长,可是他想了许许多多,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的境界,又为什么甘愿沦落到这般境界,最后却只有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是他不敢想,更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倒宁愿自己就这么死了,也不愿生出此等不臣之心,大逆不道。
只是数般思索,却又让心境平静似水。
无法避免,也无法改变的东西。
刘彻看着张汤那平静的脸,却想起了自己与陈阿娇手谈的一局,其实他虽然准备释放张汤,心底对他的猜疑却已经大了,陈阿娇愿意救他,他也救过陈阿娇,这两个人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