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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她沉吟了一下,却冷淡地点了点头。

赵婉画害怕小浮生吵到陈阿娇的休息,便将他抱到了偏房那边,现下估计正自己陪着小浮生睡着呢。

刘彻将方才落在榻边的衣袍捡起来披上,这四周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坐月子的人吹不得风,不然以后会头疼,他正待要走,却又停下来,说道:“契机一直在我的手中。推恩令颁下去的时候,稍微有点眼色的人便能够看出诡异来。我若是将这推恩令先颁给淮南王,他领了旨不尊,然后这推恩令的事情传到了其余诸侯王那里,便会联合起来,那时候——大汉不利。”

陈阿娇几乎一下就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了。

果然,刘彻站在那竹帘边一笑:“先将推恩令的消息透露给刘陵,再由她转给淮南王刘安,又因为之前有说淮南王有不臣之心的公文作为挡箭牌,张汤的话,刘陵深信不疑。她若是回到了淮南,必定会对淮南王一番谋划,然后起兵造反。直到这个时候,推恩令还没有颁布,他无由造反,朕解决了他,他便是乱臣贼子,无论如何也不敢说——是朕,逼他反。”

可是事实就是,刘彻,要逼迫淮南王刘安造反。

陈阿娇侧卧着,看着那竹帘灯火旁的刘彻,他那背着手,披着衣,却还睥睨天下的神态……

她缓缓道:“刘安反了,你就有借口真正地将推恩令全部颁布出来,谁也不能拒绝,因为他们一旦拒绝,便是跟刘安一样——是不忠君之臣。你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是要造反……”

刘彻背着手,点点头,眼神渺远,“一招险棋。”

陈阿娇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哪里是一招险棋,你若没有把握,岂敢走这一步?”

多余的,却不再说了。

刘彻的棋子,还伏在淮南,只等着淮南王一做出谋反的决定,声势浩大地来了,他那暗棋一动,必定让淮南王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