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这一位似乎是太医院的张太医,您一把老骨头了,不如自己说了吧,动刑伤和气。”
张汤饮了一口茶,缓缓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在这阴冷的狱中听上去轻轻柔柔,便像是那哭嚎的厉鬼,别提多吓人了。
这里伺候张汤的人原本不是廷尉府那些已经习惯了张汤这般行事风格的人,都是原本掖庭狱中的人手,之前听说张汤要来审人,早就是又害怕又期待,可是真的等到那面无表情的刻薄男人往这椅子上一坐,茶盏往手上一放,张汤倒是觉得这狱中比朝中更加称心如意了,只是别的人却觉得生不如死一般地煎熬。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在这样阴森惨怛的狱中,还镇定自若地喝茶,张大人,好本事!
那御医一看见张汤便知道自己已经是大难临头,却愤恨道:“你这是要屈打成招!”
张汤将那茶杯一放:“本官手下还真没出过多少冤狱。既然张太医不肯说话,先杖责四十,拖出去打了再说。下一个。”
掖庭狱中的狱卒只听得冷汗涔涔,一看外面还有这么多候审的,又觉得张汤的法子是最轻松的,于是又叫了另外一个人进来。
“这位是李太医,上一次陛下的手被断弓弹伤了还是您出手救治的。您有话对本官说吗?”张汤说话很客气,一点也看不出酷吏的模样来。
甚至这个时候的张汤看上去比往日都要和善,可若是陈阿娇在此处,便能够看到张汤那眼底的妖邪之气越来越盛,这人身上天生是缠着一股妖邪味道的,尤其是在酷刑审问别人的时候,这样的妖戾之气便尤为明显。
他眼底滑过了一些暗昧的光,却又沉了下去,一双眼眸深不见底。这李太医沉默了许久,便听到外面廷杖的声音不停地传来,之前那张太医已经被打得哀嚎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