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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刑罚而死的囚犯,其症状与失血过多而死的囚犯,一模一样,是很变态的一种折磨人的手段。

陈阿娇早跟张汤说过各种新鲜的刑罚了,那人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唯独一个刑字,每每提起,便总是看着张汤听得认真。

入夜了,用过了晚膳,陈阿娇从宫殿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在那烛火前面站下来,拔了钗,白日里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之中晃了。

自己这般心肠歹毒,跟当日的卫子夫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她错在先,而她报复在后,因为一个理由不同了。

人性向善向恶,到底是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只是殿外的风吹进来,却让她觉得寒彻了骨。

她回过头,刘彻便站在那殿外看着她,烛火映照之下,一张脸的轮廓似乎更深了,她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往殿门处走。

刘彻望着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深郁,这样的眼神,在甘泉宫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

刘彻向着她伸出自己的手来,“阿娇,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阿娇有些疑惑,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却轻轻触到了一点,蜻蜓点水一般,又马上缩回去,她忽地抬头,看着他,背后便是燃烧着的烛火。

两只手,在大殿的门里,只那么挨着一小下,又马上分开了,她就那样将自己的手指蜷住了,又缓缓地收了回来,便站在门里,用一种格外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刘彻的眼底有几分凄惶,却依旧没有收回手:“阿娇,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