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与旦白都出来谢罪道:“婢子曾出宫办事,宫人们没有看管好太子,让太子……”
“怎么吞吞吐吐的?”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四下扫视了一遍,刘彻已经进来,一瞧见张安世那袖子就窃笑了一声,好个小浮生,好个刘弗陵,果然是谁的袖子都敢拽——以前单拽他父皇母后的袖子,管得那手干净不干净,一拽住了你的袖子基本就放不开了。
馥郁与旦白对望了一眼,最后由旦白道:“太子将您的碗莲——”
不必再说别的了,只听见这两个字,再想到方才小浮生一手的泥,陈阿娇几乎就直接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她的碗莲……
陈阿娇想也不想,直接抬步往内殿去,却看到自己出宫之前放在桌案上的碗莲已经被装了半碗的土,里面含苞待放的莲花已经只剩下残破的几片花瓣!
碗莲者,白玉碗中清水莲,端的是仙气儿,清雅脱俗,连那文人最鄙夷的泥土都不沾,不曾想她来看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一片狼藉!
浮生竟然在这一只玉碗里头放上了土,还毁了花!
若不是身边刘彻扶了自己一把,陈阿娇早就晕倒在地上了,给这臭小子气的!
她一看这案上的情况,强行压抑住怒气,一掀袖袍坐了下来,刘彻只站在旁边,回头对小浮生和张安世扬了扬眉毛。
张安世已经七岁,可以说是懂礼知义,很得刘彻与陈阿娇的喜欢,此刻他白色的内衫袖袍上染着一只黑黄的手印,看上去糟糕极了,他抬头看到刘彻和陈阿娇不同的反应,又扭头看小浮生。
小浮生站在那里,双手悄悄地背到身后去,似乎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手上又这么多的污泥,他一副心虚的模样,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感觉到张安世在看自己,他转过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两眼里闪着泪花,那小模样凄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