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汤公子吧?宴席在这边。”
她为两个人都找了一个理由。
那个时候张汤就在想,她真聪明。
他停在这里,位置不尴不尬,分明是听到了她的话,不过这些话说重要也重要,说无关紧要似乎也无关紧要,要是直说他张汤是在偷听,似乎是不怎么好的。
在他还没想好说辞的时候,陈阿娇就已经为他铺好了台阶。
那一瞬间,张汤看着陈阿娇,然而这毕竟是馆陶公主的掌上明珠,窦太皇太后宠爱的外孙女,他不过卑微一小吏之子,又怎敢冒犯?
于是低下头去,解释道:“张汤并非迷路,出席散步而已。”
听他这番说辞,倒轮到陈阿娇愣了一下,她流转的目光安静地从他脸上滑过去,却笑道:“既然如此,张公子请便。廊外有侍女仆人,张公子有事尽可传唤。阿娇先行告辞。”
他微微俯身,而陈阿娇退了小步半,而后才重新迈开脚步,从他身边过去了。
他习惯性地背过手,却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老气,于是又将双手放到身前来,这样便显得谦卑了不少。
这是张汤正在强迫自己养成的习惯,人不可太傲气,易折。
双手放在身前揣在袖子里,虽然更加老气,但难得地能够让人虚怀若谷,气度沉稳。
负手之人多自负,藏袖之人多谦谨。
而张汤,实则自负,却表现得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