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也是个机伶人,笑,“还是大姐姐想着我,我正有东西想捎给二叔呢。”就是没东西捎带,谢莫如这话都说了,也得准备些东西呢,何况是自己亲叔叔家,吴氏也乐意多走动来往。说到叔叔在靖江王的地盘当差,吴氏还有些担心呢,自从叔叔当了这差,家里无时不刻不在担心叔叔的安危。
吴氏回家准备给叔叔的端午礼,谢莫如又命人请了江行云来说话。
江行云对于去靖江之事颇为向往,“听说靖江王年轻时也是难得的美男子。”
谢莫如道,“现在估计老的掉渣了。”
江行云直笑。
说到正经事,谢莫如道,“让吴巡抚量力而为吧。”
江行云道,“我看吴家下注可是分着下的。”家族里有个太子妃,有个驸马,这里又搭上谢家。
谢莫如并不在意,道,“以吴国公府的身份,家族结亲自然得门当户对,帝都就是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权贵也是有数的,无非是东家嫁西家娶,到时候不管怎么着一算,曲曲折折的,原来都是亲戚。”
江行云一想,自来联姻可不就是如此了,不由一乐。
江行云与张长史去靖江王府是在端午前了,因两地离得近,四月底出发也不迟,却在张长史的提议下四月中出发。说到这事儿,五皇子都有点儿面部神经失调,他私下同妻子嘀咕,“张长史特意同我说,江姑娘是姑娘家,不好赶急路,要早些出发。”
谢莫如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长史有年岁的人了,也并不是轻挑的性子,这些年家里只有一老妻,并无妾室,儿女皆是老妻所出。只是,不论男女,见到漂亮的人,总是会心生好感的。看来,张长史也不例外。
“当时他说这话,可把我酸了一把。”五皇子想想也好笑。
“行云其实不大喜欢坐车,她更爱骑马,倒是张长史的年岁,又是文官,坐车比较好。”
夫妻俩说笑一回,往帝都送端午礼的队伍也已出发,当然,帝都亲戚们给他们送的端午礼也相继到了。这次非常罕见的,戚国公府也令家仆带了端午礼来,礼单非常合适。戚三郎在军前效力,虽不比柳扶风光芒万丈,如今也是正五品实权军职。他又是谢莫如的妹夫,谢莫如对亲戚一向低调的照应,五皇子对戚三郎的感观也不错,觉着是个实心任事的人。
戚三郎来了军前,戚家这是头一次主动打发人过来送东西。
谢莫如收了端午礼,对戚家管事道,“三郎在军前,今天儿也晚了,你们在府里安置一夜,明天我派人带你们过去。”
那管事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谢莫如唤来紫藤问,“戚家这次来的都是什么人?”
紫藤一向得力,这会儿也得了信儿,低声禀道,“除了这位大管事,还有就是一位姨奶奶,说是送来服侍戚将军的。”
谢莫如听了将礼单往手边儿的花梨几上一按,没有再说什么。
谢莫如对此事只作不知,她也不想发表什么意见。
只是,如今藩王府除了谢莫如要拜见,谢芝也在藩王府任职呢。谢家与戚家,可是正经姻亲。戚家人既然到了闽王府,没有不拜见谢芝的道理。
谢芝一向和气,问了几句路上的事情,又同管事说了几句二姐夫的事,就让管事下去休息了。
谢芝还同妻子说呢,“以前也不见戚家给姐夫送东西,这回怎么突然送了端午礼来。”
这原是一句随意的话,吴氏的面色却有些为难,谢芝见吴氏如此神色,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吴氏这才与谢芝说,“我听说,戚家管事带了一位姨奶奶过来。”说完,就看着丈夫不说话了。其实,她也不乐意说这事,可既知道了,也不能装不知道。
谢芝脸色一沉,顿生不悦,“这是怎么说的,二姐姐在戚家又不是长媳,怕二姐夫在军中无人照料,让二姐姐带着外甥们过来,正好一家子团聚。”把嫡妻搁家里,倒派个什么姨奶奶过来,谢芝又觉着不对,道,“二姐同二姐夫成亲这几年,没听说二姐夫有姨奶奶啊?”通房丫头不算,这种没名分,连妾室也算不上。姨奶奶,必是正经二房,妾室,才能叫姨奶奶。而且,二姐夫在闽地这一年多了,同二姐姐分隔两人地,俩人也不能闹什么矛盾。谢芝心下思量,觉着,怕是二姐姐在婆家出了什么事。
吴氏欲言又止,“我来前,倒是听说一事,只是不知真假。”
“快说。”
“就是戚国公夫人好几回同我母亲打听我过来与大爷团聚的事儿,当时看戚国公夫人的样子,似是不放心二姐夫一人在这里似的。我母亲还说呢,要是二姐姐过来,正好一道。后来就没听戚国公府提过了。”吴氏一五一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