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公主道,“这等狂妄刁奴,就该见一个打出一个去。有了这等刁奴教训,我看,以后他们也该知道些好歹了。”
“希望如此吧。”
就这样,谢莫如在东宫,胡太后依旧不让她进慈恩宫,但谢莫如的声势可是半点不逊于慈恩宫。谢莫如发作胡太后的人不是头一遭,话说当初谢莫如与五皇子新婚时,连胡太后她也发作过。谢莫如没觉着如何,这位潘姑姑自始至终就没能入谢莫如的眼,倒是几个儿媳,初见婆婆发作,都吓得不轻。
连吴珍这听惯了母亲说婆婆厉害的,也是心惊肉跳,想着,潘姑姑到底是曾外祖母的身边人呢。结果,第二天吴珍去慈恩宫请安,根本就没见潘姑姑的人。从此之后,也再没见过潘姑姑。这倒不是谢莫如的运作,只是想也知道,潘姑姑既能为胡太后到东宫传话,自是胡太后身边的小红人,她这位子,不知多少人惦记呢,眼看她犯了事,根本不必谢莫如出手,那些眼红她位子的人就能把她弄下去。
吴珍细思量两日,也就明白了,她到底出身大家大族,便是永福公主智商平平,在教导女儿时,也有一条“做主子的,切不要被刁奴左右”的教导。吴珍只是先时碍于潘姑姑出身慈恩宫的缘故,方有些惊惧,可沉下心来细想,潘姑姑再怎么在慈恩宫说得上话,那也是奴婢。她犯了主子的忌讳,给太子妃捏住了把柄,自然是要倒霉的。
赵氏则是在姑祖母赵贵妃那里得了指点,赵贵妃淡淡道,“看到了吧?太子妃对你们做儿媳的和气,那是因你们是她的儿媳,你们自身也没错漏,不要真以为她好性子。在她跟前,万不能懈怠。”
褚氏是给丈夫叮嘱了一回,“母亲心情不好,你平时多讨母亲开心。”
褚氏觉着,现下心情不好的应该是慈恩宫才是。不过,婆婆一直进不去慈恩宫的门,现下关系更僵了。估计,以后,慈恩宫的门更难进了。褚氏就把心里想的同丈夫说了,道,“你说,要不要我们代母亲到慈恩宫缓和一二。”
三郎也很为此犯难,叹道,“皇祖母一向对母亲有偏见。这要是好缓和,用不着你们,我们做重孙子重孙女的早就帮着缓和了。要是到慈恩宫说好话就罢了,母亲自有主意,需要你们去时,自会叫你们去的。要是母亲没别的意思,平日如何,便如何就是。”
褚氏道,“我委实担心。”
三郎道,“这也不必太过担心,母亲从未失败过。”
三郎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谢莫如的确从未想过要对慈恩宫服软,便是谢贵妃亲自到东宫劝了谢莫如“以和为贵”,谢莫如也只是道,“我与太后娘娘一向和睦,姑妈不必担心。”
哪里不必担心,谢贵妃担心的要命。
谢贵妃一向是劝不动谢莫如的,只得召母亲进宫报怨,“哎,莫如这性子,哎,怎么就不知以大局为重呢?她自己不急,我都替她急。母亲可别忘了,太子是册了,太子妃可还没册呢。”
谢老太太心下一紧,连忙睁圆了眼睛,望着女儿问,“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家孙女是太子名媒正娶,太子的正妻,不是太子妃是什么?难不成,太子妃的位子还能有变?
“太子妃之位,不是人们喊一声‘太子妃娘娘’,就是太子妃的。悼太子妃当年可是明旨册封过的。”谢贵妃淡淡的瞥向母亲,轻声问,“莫如是有太子妃玉宝,还是有太子妃的金册?”
这一问,逾重千斤。谢老太太顿时身子一晃,险些瘫在椅中,谢贵妃急唤了声“母亲”,一步过去扶了谢老太太一把。谢老太太反握住女儿柔软的手,好半晌方攒足了力气,喘回了一口气,脸色已是惨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喃喃,“这,这不行啊。”太子从庶出的五皇子,到实权藩王,到成为嫡皇子,到得立太子,这一步一步的,非但有谢家在政治上的支持,还有谢莫如二十年的心血。如果太子就位东宫,谢莫如下堂,那谢家这些年算什么?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谢老太太一把年纪,脑子竟是转的飞快,一瞬间想到多少利弊权衡!谢贵妃也道,“所以我才想让母亲劝一劝莫如,别个不要紧,先把太子妃的位子坐实了,才是最要紧的。何必争这一口闲气,现下没有比册太子妃更重要的事。”
“娘娘说的是。”谢老太太一声长叹,也没同闺女说话的心了,道,“我这就过去东宫,好生劝一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