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装作不知,越是波澜不惊,顾怀袖就越想抽他。
她双手捧了茶杯过来,又放在了案上,端端庄庄站在张廷玉面前:“二爷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敢情我顾三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耍了这许久,竟然还不自知。亏得二爷没怀疑,没嫌弃,甚至还配合着小女子做戏,天下胸襟谁又比得过你张二公子呢?今儿小女子权以这一杯茶,酬谢了二爷,聊表寸意。”
这些话,句句都是意有所指。
张廷玉本来就是装疯卖傻,这时候顺从得很,口中道:“我竟不知我张二有这样本事?不过少奶奶沏茶,可是难得,我便……勉为其难地喝一口。”
“二爷真是自作多情了,这茶是青黛沏的,妾不过为二爷端来了而已。”
顾怀袖噎起张廷玉来,那可真是嘴皮子利索,舌头跟刀剑一样,吐出来句句话都是扎人的。
张廷玉被噎得半天没话,如今倒成了他自作多情?
回头想想,可不是他巴巴贴上去的吗?不是自作多情是什么?
这样想着,其实也得趣。
他慢慢端起那茶来,茶水温度刚好,“少奶奶亲手端的也是难得。”
然后一掀茶盖,一拂茶沫,极尽雅士之风流。
顾怀袖就这么将两手揣在自己宽大的袖袍之中,唇边忽然泛起一分笑意,看着他。
那茶水方入口,张廷玉便觉得不对,他含了一口,却转瞬就往一旁喷出,呛得面红耳赤,差点被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