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点点头,看顾怀袖脸色有些不好,站在外面晒着也是无意,进茶棚之中还凉快一些。
现在正是中午,茶棚之中竟然没人,倒是奇了怪。
那小厮解释道:“中午囤货卸货的船都不干活儿,等天气阴一些才会出来。您现在瞧瞧河上,没几艘行船。”
没几艘,却也还是有的。
比如,那最华丽的一艘。
顾怀袖好了奇:“我瞧着河心那一艘船,像是外头描着金的,外头挂着的帘布都是苏绣的缎子,珍珠如土金如铁,也真是能挥霍。”
短褐小厮吓了一跳,忙比划了一下:“少奶奶说不得,这可是说不得!那一位是沈爷的船,说不得,说不得……”
一叠声的“说不得”倒是吓住了顾怀袖。
她皱了眉,刚想打听打听这沈爷,忽然便想起了铁算盘“沈恙”,似乎也只有这一位在江宁有这样的本事了。
那一条船,静静停在河中心,几乎动都不动一下,船上也没人下来,端的是怪异至极。
顾怀袖越瞧越觉得奇怪,再怎么“说不得”,也不该船上一个人都不出来啊。
她念头刚冒出来,便听见江边有人尖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出人命了!死了一船人!快来人哪——”
张廷玉皱眉,一下按住了顾怀袖,阻止了她想要站起来的举动。
茶棚之中的人都愣住了,那引路的几个小厮也愣住了。
短褐小厮心头一凛,脸色一下铁青,只道:“二位贵人,小的失陪一下,去探探情况。”
那边人一喊开,河面上无数的画舫灯船里,还在酣眠午睡的人们,一下全探出头来。